他原先以为，醉春楼不过是个花天酒地的地方，却没想到，还能得到一些意外收获。
有关于武院另外两名武师的情况，文师打听了这么久，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反倒是经常在醉春楼中逍遥的季渊，从一名风尘女子口中得到了答案。
这不得不让他惊奇！
其实仔细想想，倒也正常，陈红和张清影两人，突破成为武师，正是士气高昂的时候。
他们的实力情况，瞒着文师，这是必然，但和他一样，处在兴头上的两人，是不会在意醉春楼中这些地位低微的女子的。
想到这里，他心中也是一惊，还好自己在这里，可谓是真的逍遥享乐，没和季渊谈论过要事。
否则若是像他们这样，机密被泄露出去，让对手得到，后果不堪设想。
下意识地，他对于醉春楼多了一分忌惮。
要说先前他不想再来这醉春楼，是因为这里金钱至上，表面上看着繁盛，实则冰冷无比，那么现在，他是不敢再来。
谁没有个失误的时候，身边到处都是耳目，一旦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恐怕他的武道之路也就到此为止了。
只是他并不清楚，这一切并非他想象得那般简单。
酒楼、风月、药铺，这三个地方，是京城中人气最旺的三处。
每天人来人往，各色人等在这里聚集，无数的信息在其中传递。
可以说，若是要打听消息，到这三处地方，准没错。
而其中，效果最好的，便是醉春楼这风月之地。
美酒佳肴，灯光倩影，在这种场合，任何一个男人，也要放松不少。
这样的情况下，难免说话不着分寸。
但这都有一个前提。
醉春楼买卖消息这事，但凡是在京城中有一定底蕴的，都清楚。
上到宫中密事，下到市井杂谈，这些消息都是能够买到，可却也不是谁都能买到的。
没有人会放任对自己有威胁的势力存在，但醉春楼这种地方，不可或缺。
于是在这醉春楼中便有一条规定，那就是只卖上不卖下。
一则消息，若是打听的人比泄密的人地位要高，即可出售，否则就算是万贯钱财，也不会透露一个字。
于华是季渊的好友，在这醉春楼中的身份上，和季渊等同。
而季渊又是季家的嫡孙，也算是一个代表人物。
季家在京城中的地位，只是一人之下，和朝中那些将相有得一拼。
除非是腾龙皇帝亲自来问，否则他和季渊在这里的交谈，却是没人敢泄露出去。
这便是他无需担忧的原因。
皇帝在皇城里呆着，轻易不会露面，至于醉春楼这等风月之地，更是不会踏入。
那么宫内密事，必然是其他人传出来的。
以季渊的身份，什么消息得不到？
这也是季渊常来醉春楼的原因之一，于华先前的想法，却是误解了他。
后话暂且不提，于华听到这至关重要的消息，心里已是激动不已。
但他哪会嫌秘密太多？
怀着期许，他连忙继续问道：“千禾姑娘，不知是否还有其他更加详尽的消息？”
千禾听到，她摇了摇头。
“两人透露的消息不多，我也是从姐妹们口中听到的，听到季公子问起，我连忙和那几个姐妹问起核对过几次，确实没有其他消息。”
于华正想追问，与此同时，脑海中一道道数据流闪过。
看着数据流的信息，他明白，这个千禾姑娘没有对他隐瞒。
让他有些惊讶的是，季渊为了这个消息，竟然付出了一千两银子。
这个消息，短短数十字，却值一千两银子，醉春楼这钱，赚得也太容易了吧！
不过这念头也是一闪即逝，因为在这巨大的利益之后，醉春楼也承担了与之对应的风险。
如此重要的消息，为何并非红娘出面告诉他们，而是这根本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千禾姑娘？
听到消息的人并非是她，那她的那些姐妹们，为何不出面，若是她们亲耳听到，说出来也更容易让买消息的人相信。
归结到底，还是风险的问题。
卖消息的千禾姑娘，他先前来醉春楼中这么多次，却是根本没有见过，脑海中的数据流也验证了这点。
她必定是不与醉春楼正常的客人接触，只和来买消息的人接头。
若是她传出去的消息，被对手知道，而恰巧，买消息的人也遭了殃，没人保她。
罪责追究下来，最终将会落到她的头上。
她不过是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凭什么能从醉春楼这么多姑娘口中打听到消息？
这么说来，她不过也是一个可怜人，若是消息泄露出去，站在背后的红娘等人不会有事，她却是性命难保。
想通这点，于华默然，他没有再多问些什么。
他郑重地道谢：“多谢千禾姑娘了。”
可也仅此而已，一手交钱，一手拿消息，除此之外，再没了别的交集。
怪不得这醉春楼中只论金钱、不讲情面，世道艰险，谁又能管得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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