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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太后微微一笑，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你虽然跟着哀家时间不算短，可还是不了解姐姐的为人，说起来，姐姐比哀家有成算，她从来都是先礼后兵的，她来跟哀家说，让哀家去对皇帝说，是觉得哀家和皇帝是亲母子，自然好开口些。”
瑞福还是不明白：“可陛下这些年，一直对东太后恭敬有加，东太后亲自对陛下说，也是一样的。”
“当然不一样，这也是姐姐对哀家的试探，她也想看看对这门亲事，哀家和皇帝是个什么态度。”西太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东太后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心思之深沉，西太后自愧不如，也不敢小觑。
东太后比西太后大一岁。
当年，东太后也比西太后早进了东宫一年。
她们相处了大半辈子，到现在西太后都觉得还不能完全摸透东太后的心思，她如何能不忌惮呢。
“也许是奴婢愚昧，但是奴婢冷眼瞧着，贺妃还有和郡王都是十分安分守己之人，应当不会有别的想法吧，而且当年陛下刚刚登基，若不是东太后扶持，只怕陛下也不会这么快就掌握朝政在手的。”瑞福劝说道。
怎么说起来，东太后都不像是有私心的人。
“话虽然没错，即便姐姐当初对哀家也皇帝恩泽庇护，但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哀家还是要多多防备的，更何况，当初和郡王不过是稚龄孩童，如今可是长大成人了，哀家和皇帝也不得不防。”西太后十分坚定的说道。
瑞福自然不会多话，只是静静的点头，表示附和。
“瑞福，你去见皇帝，让皇帝得空了到寿宁宫来一趟，哀家有事与他商议。”
“是，奴婢知道了。”瑞福得令后，即可就去了。
而东太后那边，东太后回了慈安宫不久，宫人禀告贺妃进宫来请安了。
这贺妃就是当年炎庆太子的太子妃。
后来炎庆太子因病过世，她自然不再是太子妃，因为她是贺家女，所以称之为贺妃。
当年炎庆太子过世的时候，宇文凌然不过才几个月大，如今已经二十一岁长大成人了。
贺妃这些年，一直都安分守己，只是一心抚养孩子，再有就是隔三差五进宫给东太后请安，从来不与人结交，平日里，连个宴会也很少出席。
这一点，倒是真的安分。
“让贺妃进来。”东太后淡淡的说道。
贺妃缓缓进入殿中。
贺妃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虽然容貌不在鲜艳亮丽，神情肃穆。
“儿媳给母后请安。”贺妃拜倒在地。
“起来坐下说话吧，一家人不必多礼。”东太后摆摆手，示意贺妃起来说话。
贺妃这才起身坐到了一侧。
东太后对贺妃这个亲儿媳妇，一向都十分满意，尤其是贺妃教导的宇文凌然，亦是十分出色的。
“母后，不知道凌然的婚事如何了？”贺妃倒是也没拐弯抹角的，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足以证明和婆媳二人的关系，着实十分的亲密。
“哀家今日已经去见过寿宁宫那一位了，想必很快就有定论了。”东太后微微蹙眉，神情亦是有些沉重。
“请恕儿媳愚昧，这凌然和梓儿的婚事，是当年刘家老爷子定下的，照理说，两年前梓儿及笄就该成亲了，可陛下却一开口就推脱了两年，如今凌然都二十一了，年纪也真的是大了。”贺妃对这件事多少是有些埋怨的。
“好了，你也要理解皇帝，凌然是这宗室里这一辈最年长的男丁，况且又是宗儿的遗孤，宗儿虽说不在了，可皇帝这些年厚待凌然和你，也对哀家十分礼待，可焉知皇帝心里没有忌惮，如今太子也没成亲，皇帝自然不愿意让凌然先成亲了。”东太后解释道。
“母后说的也是，可这凌然的年纪是大一些，凌然比太子还年长两岁，况且太子的未婚妻还不曾及笄，这梓儿却也是十七了，年纪也不算小了，总不能一直耽搁着吧，这阖盛京，除了颐宁县主，哪家的姑娘会等到二十岁才肯出嫁呢。”贺妃不由得抱怨道。
“好了，你这嘴上真该有个把门的，老是胡说八道的，哀家已经对西太后说过了，想来西太后定然回去跟皇帝商议的，这凌然是哀家的亲孙儿，哀家怎会不上心呢，倒是凌然对这门亲事如何看待呢？”东太后皱着眉问道，对贺妃这口无遮拦的毛病，也是十分的头疼。
这贺妃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说话太没分寸了。
“母后，儿媳知错了，原是儿媳有些着急凌然和梓儿，才会口无遮拦的。”贺妃忙低头认错。
“算了，哀家知道你的性子。”
“凌然和梓儿也是青梅竹马，早早定下了婚事，二人相处的也极为融洽，若是能早一天成亲，想必也是极好的。”贺妃笑着说道。
提到儿子，贺妃总是笑容满面的。
曾经一度，因为炎庆太子的死，她也几乎活不下去，若不是因为襁褓中的孩儿，她只怕早早也随着炎庆太子去了。
他们是原配结发，感情甚笃，炎庆太子当年连侧妃都不曾有，也唯有宇文凌然一个嫡子，只是炎庆太子这场急病，来的太快，发作的也猛烈，很快人就没了，贺妃当初也是痛不欲生，直到现在，都不愿意去回忆当初的情形，真的是刻骨铭心的惨痛经历。
“恩，既然如此，哀家就放心了，梓儿这丫头大气沉稳，嫁给凌然，哀家也放心，好了，你无事就出宫去吧，以后无事也不必老是入宫了，哀家挺好的。”东太后叮嘱道。
“母后，儿媳也是放心不下您，况且儿媳来给母后请安，本身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又能说出什么来呢。”贺妃显然不同意。
东太后当然知道贺妃是一番好意，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她。
东太后笑了笑，：“哀家知道你孝顺，这些年，你在外头也不容易，从来不与人结交，为的也是尽量减低皇帝的猜忌，哀家不叫你时常进宫，也是为了你好，你只管听哀家的就是，哀家叫你进宫的时候，自然会召你进宫。”
“儿媳明白了，那母后保重，儿媳先告退了。”贺妃最终还是听了东太后的话，却也仍旧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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