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颂这一晚酒没少喝，至于话有没有说多，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芮智跟他说了不少话，但内容却都记不住了。想到以前两个人的情敌关系，再想到未来将是上下级关系，宋颂的心里其实有些别扭，一向对什么事都很有把握的他，竟也有些不知道未来该用怎样的态度和方式跟芮智相处。
酒后，秃鳖被那些老朋友拉着去娱乐了，估计不是洗澡就是打牌。
宋颂推说身体有些不舒服，没有同去，毕竟他不是那个圈子的，硬往上凑，人家会不够自在，他也有些别扭。
芮智跟这些人也都不是很熟，也推脱说晚上回去还要加班，没有同去。
待秃鳖和他的那些朋友们都离开后，芮智醉醺醺地眯眼看着宋颂，“呵呵”一笑：“走走？”
宋颂犹豫了几秒，有点勉强地点了点头。
两个醉汉摇摇晃晃地走在霓虹之下，披着一层带有虚影的昏黄灯光，竟好似披上了岁月的尘埃。
“距离上次见面，应该有七年了吧？”芮智率先打破沉默。
宋颂皱眉想了想，点头“嗯”了一声。
芮智笑着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里面参杂了太多的情绪。
有遗憾？有怅惘？也好像有怀念？
“后来你们在一起了吗？”芮智忍了一晚上，此时在酒精的麻痹下，终于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话。
宋颂的脚步顿了顿，沉默了几秒后，又点头“嗯”了一声。
芮智忽然大笑起来，就着了魔一样，把宋颂吓了一跳。
看着已经笑出了眼泪的芮智，宋颂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其实宋颂想问的是：你有病吧？
芮智摆了摆手，似乎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剧烈咳嗽起来。他弯腰手扶绿化带的围栏，竟是“哇哇”吐了起来。
晚上确实喝得太多了！
宋颂过去轻轻拍芮智的后背，结果被恶臭的气味儿一熏，顿时胃里翻江倒海，竟是弯腰到芮智旁边，也吐了起来。
两人并排，你呕一口，我呕一口，感觉倒是跟刚刚酒桌上彼此敬酒有点像。
吐得差不多了，俩人都有点打晃，他俩硬撑着向前走了一段距离，终于走不动了，直接坐在了马路牙子上。
芮智抬手抹了一把嘴巴，在羽绒服外套上蹭了蹭手心，用手揉搓额头。
宋颂的状态比芮智稍微好那么一丢丢，他试探着问道：“要不帮你喊辆出租车？”
芮智摆了摆手，缓了好一会才再抬起头。
他眼望前方，目光游离，似是陷入了回忆：“你知道后来为什么我没有再跟你竞争了吗？”
宋颂很清楚芮智指的是什么事，没必要装糊涂，那会显得他太虚伪：“找工作，实习，忙呗。”
“屁！”芮智板着脸，随即又傻笑了起来，只是这次的笑容看起来竟有点苦涩：“你可能不知道，丁蕊后来单独找过我，让我不要再联系她了，说是怕你误会。其实她从一开始，选择的就是你，从没考虑过我。”
宋颂是真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隐情，他眨了眨眼睛，脑袋里面跟浆糊一样，感觉自己好像这时候该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昔日的情敌肩并肩坐在马路边，忽然就双双陷入了沉默，只有呼啸而过的一辆辆汽车在帮他们打破沉寂。
忽然，有手机铃声响起：“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
芮智掏出手机眯眼看了一下屏幕，面露无奈地笑呵呵解释道：“我儿子，他偷偷给我设的铃声。”
宋颂笑道：“挺萌的。”
芮智接通来电，听筒里立刻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妈妈困了，说要把你锁外头！”
“我这边结束了，这就回。”
“哦，那我跟妈妈说一下，再等你一会儿吧……”
结束了通话，芮智手撑地面站起身，缓慢直起腰，扭头看向跟着他站起来的宋颂：“你住哪里？”
“南京路那家格林豪泰。”宋颂如实答道。
“跟我两个方向，那咱们各走各的吧。”芮智说完，扭头向前走去。
宋颂想了想，也没有留在原地等出租车，他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但他没走出多远，后面忽然传来芮智的喊声：“喂！宋颂！”
宋颂止步回头，见芮智远远地看着他，身影有些虚幻。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芮智好像在跟他说什么，但仔细去听，却又什么都听不到。过了好几秒，他才听到芮智大声喊道：“路上注意安全，到宾馆了发个信息！”
“好的！”
宋颂没等多久，网约车便到了，一路将他顺利送到了酒店。
回到房间后，宋颂关上门，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他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忍住，给丁蕊发去了视频通话请求，但刚响两声，就被丁蕊给挂断了。
只过了几秒，丁蕊就发了条信息过来：“孩子在我这刚睡。”
宋颂坐到床边，拇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点击，回了条信息过去：“想到几个心理测试题，我觉得挺有意思，试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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