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赵安突然停步，压低声音阴沉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你若敢胡袄，我绝不让你活到明亮！”
赵禹耸然动容，叠声道：“禹子不敢！”
“听好了，”赵安低声道：“进了菡光轩，什么也不要问，一个字也不要往外多嘴。用心看着，仔细伺候着，我保你平安富贵。”
赵禹头也不敢抬将赵安的话一字字记下，心里越来越讶异，赵安一向风轻云淡稳如太岳，却在到这个年轻人时谈虎色变，还一方常态反复叮嘱自己，这是为何？
只是赵禹不敢再多问多，站在菡光轩前躬身目送赵安离去。
赵安打发了赵禹，径自来到了怀瑾殿外，朝着殿中深深弯腰一拜道：“老奴赵安求见！”
殿内没有人回应，赵安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便推门而入。
只见偌大的怀瑾殿中，唯有大楚武王祁龙象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喝茶。
赵安怔了怔，就见祁龙象用目光朝后殿瞥了眼，悄悄向他示意。
赵安颔首表示感谢，蹑手蹑脚走到项翼平日里常坐的那把黄芽雕龙椅的下首，低眉顺眼束手侍立。
不多时，在外安排今夜宫禁的虎贲督军耿也走了进来。
他虽贵为八大督军之一，但在这座怀瑾殿里也只能按刀默立，如同一尊铁打铜浇的战神雕像。
当下三个身份迥异的人或站或坐各怀心思，默然无语地守候在殿郑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项翼才和一位青衣老者从后殿里出来。
这青衣老者容貌丑陋，偏却仙风道骨袖袂飘飘，背负一支七尺长的振国定邦之宝《运筹社稷图》卷轴，正是与武王祁龙象并着于世的文王范俭。
项翼一言不发地在黄芽雕龙椅中落座，冷冷看着耿问道：“找到几个？”
“末将无能，只搜到二十六具尸首，无一活口。”耿俯身禀报道：“樊督军已率人封山，哪怕一只蚊蝇也休想溜走！”
“无一活口……不错，总算没让我失望，至少还有二十多号人愿意陪着他一块儿去死！”项翼冷然一笑道：“我不如他啊，这才多一会儿各种谣言已经传得满飞，大半个圣京城的文武官员都跑到彰武宫来看朕的热闹了吧？”
赵安轻声禀报道：“老奴方才出去看过，彰武宫外约莫聚集了三百多位大人。老奴劝他们散去，反被礼部员外郎裴俭裴大人臭骂了一通。”
“耿！”项翼的脸上波澜不惊，低声喝道。
“末将在！”耿心头一惊，上前领命。
项翼刚要下令，范俭急忙抢先道：“陛下，裴俭此人精明能干是不可多得的青年俊才，只是口无遮拦常得罪人……”
“精明能干？”项翼嗤之以鼻道：“这种跳出来被缺枪使的蠢货也配叫俊才？摘了他的官帽，发配青塘劳役三年！”
“遵旨！”耿转身出门。
“等等，”项翼叫住耿，想了想吩咐道：“常元亮是不是也来了？给他一点儿颜面，下道旨意让他回家歇着。至于其他人——统统给我轰走！”
“遵旨！”耿朗声应诺，阔步离殿而去。
项翼站起身在殿中缓缓踱步，祁龙象、范俭和赵安各自低头看着地面保持静默。
“有劳范先生的杏林妙手，皇后的伤势已有起色。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想看到亮后圣京城翻了。”
他望着头顶上方精美繁复的藻井，漠然道：“今晚先抄了那畜生的王府！”
“陛下！”祁龙象和范俭对视一眼，两人齐齐跪地道：“请三思而后行！”
项翼在两人面前站定，问道：“怎么，你们两个还要为那个畜生话？”
范俭深深埋首叩拜道：“陛下，百姓中一直有个法，家丑不可外扬，况且是帝王家？此事若是传开，怕会成为中土笑谈呐！”
项翼阴沉着脸默不作声地看着范俭，山雨欲来风满楼，谁人又能从一代帝王的脸上看出他的心思？
范俭不愧策谋深长，堪称大楚王朝第一毒士，嗓音低沉斩钉截铁道：“为大楚千秋社稷谋，臣有一李代桃僵之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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