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张懿的身份很快被全调查出来，包括他为什么其他地方不去，偏偏到朝阳区，偏偏去苏晴儿那家编辑社。
原因狗血又简单，因为苏晴儿是他小姨的姑娘。
陈刚隔天查到这消息后，握着资料的手有些发僵，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昨天晚上顾慎行的话还在耳边：“自作孽，不可活。消息不是发给他家里人了？年底交不出钱，他们就等着给他们的儿子收尸。”
陈刚最初替张懿惋惜过，也愤恨过，主要也是心疼养育了张懿的爹妈。含辛茹苦小三十年，现在却管不了胡作非为的儿子，走到这一步，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五味陈杂。
可他们也是按规矩办事。他们这行，如果遇到谁都可怜，大发善心，没几天就得自己把自己搞破产。吃得哪碗饭，就做哪些事，儿女情长不是放他们身上的。
但……
他看着资料上的苏晴儿照片，圆圆的小脸，开心地对着镜头笑，那双杏仁似的眼睛好像星辰大海，是他见过，最动人，最明媚澄澈的眼睛。
他不想从这双眼睛里读出悲伤，人生第一次的，不想让这双眼睛流泪。
人生第一次的，产生了想保护一个女人的冲动。
他犹豫了下，还是把电话打了过去，那边很快接通，传来顾慎行慵懒，显然还没睡醒的声音。
“怎么了？”
陈刚深吸口气，“大哥。”
“恩……没事，刚子，睡吧。睡吧，还早呢……”
陈刚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识相地暂时闭嘴。
须臾，那边传来窸窣动静，隐约听到轻掩房门的声音，顾慎行的声音才大起来，“什么事？”
陈刚才道：“大哥，张懿和苏晴儿是亲戚。”
顾慎行倒水的手微顿，眉头皱了起来，“切，这个晴格格，身边的男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难啊！”
陈刚心脏沉了沉，“一个比一个？”她身边难道还有其他的……
“哦，不提了，苏念听见又得说我。”顾慎行结束了话题，问：“人呢，抓到没有。”
“还没，我已经加派了人手，不过始终没消息。”陈刚蹙着眉，说：“我怀疑他可能已经被林校的人带走了。”
“林校？可能性不大。”顾慎行端着水去了阳台，分析道：“林校的人在朝阳区闹事，就算能抓到张懿，也不可能把他带到许城。”
陈刚挺直腰板：“在蒋越手里？”
“恩。十有八九。”
“那怎么办，我带兄弟们找他们要人？”
“你别去。蒋越那小子不好搞，你们尽量别招他，避免冲突。”顾慎行沉默了下，道：“你们继续找张懿，蒋越那边我去问问。”
“大哥，蒋越虽然跟咱们没过，但也没什么交情，你自己去……”
顾慎行笑了声，半调侃半质问地道：“你这是对自家兄弟没信心啊。”
“我不是那意思。”
“放心吧，到时候我找找司徒鹏。”
“行，那大哥你小心着点。防人之心不可无。”
“知道了，这种事还用你小子教。把自己的事顾好，少让我们操点心就行了。”
陈刚神色微滞，自己的事？
顾慎行没说明，把电话直接挂断。望着窗外露出鱼肚白的城市，雾霾一天天来得比什么都勤，不由得想起以前苏念说的，到外面晨跑还得随时担心会不会中毒。
这环境，堪忧啊。
翻出蒋越的微信，“今儿的事多谢了，改天一起吃个饭。带上你女朋友。”
他盯着手机屏幕出了会儿神，快速回复了句：“今天吧，中午见。”便离开阳台收拾去了。
苏念将进中午才从被窝骨碌出来，还是被顾慎行又掐鼻子，又捏脸，又堵嘴，还对着脖子一个劲吹气给折腾精神的。
“哎……顾慎行你这是何必呢……我好不容易才完结了小说，你就让我一觉睡到自然醒不好吗？”
苏念不情不愿地在床上打坐，头发也被滚成了爆炸式，眼睛半睁不睁，很是……一言难尽。
顾慎行也不想折腾她，不过时间确实挺晚了，就算不出去吃，司徒鹏那屋约摸着饭也做得差不多了。
他嘿嘿地笑着黏上去，帮她把头发拢到耳后，双手捧住那张白皙的脸，使劲亲了口。
“哎呀！”
苏念差点被他给亲的压死，“你是要把我的牙都撞掉啊！”
无语地把他推到一边，她觉得她的起床气都要被顾慎行给磨没了。
“真是的，一大清早干什么……我连牙都没刷……”嘟嘟囔囔下床收拾去了。
顾慎行自己在床上又躺了一分钟，才打了个滚起来，走到浴室门口站着，“咱们出去吃。”
“恩？”苏念刷着牙扭头看他，含糊不清地道：“为什么？”
“见个人。”顾慎行说，“我问他点事，正好他也想见你。”
苏念拧眉：“谁？”
“没什么联系的一个小子，这次有点事问他，平时也见不到。”
“……哦。”
“你慢慢整，不着急，我去打个电话先，问问他在哪吃。”
还不着急，这都快十一点了。你都说是找人家有事问，结果不提前过去，还让人家等啊！
“都约好了，你还不早早叫我……”
顾慎行笑道：“没事，就是让他等着！”想看我顾慎行的女人，还以为能有啥好待遇啊！
四十分钟后，苏念和顾慎行到了约好的餐厅。
蒋越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也真难为他的好耐性。
不过幸亏是等了，否则怎么能看到顾慎行的女人，否则怎么可能对那个身材高挑，长相出众，尤其性格别具一格的女人心动呢。
多年之后的蒋越回忆起当时初见的事，还忍不住感慨天意难违呢。若他能比顾慎行更早一步遇到苏念，现在他结婚证上另一半的姓名就肯定是苏念吧。
可惜没有如果，在爱情里，早一步晚一步都能决定一辈子命运。
蒋越手里的烟烧到了手，灼热痛感让他回过神，顾慎行和苏念已经坐在了他的对面。
“咳……你们，还真是不紧不慢啊。”
顾慎行笑了声：“恩，都不是外人，着什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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