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原先有三兄弟，在我们出生的时候，还很弱，我们三人在树林里相依为命。直到我们被枯燕给盯上，枯燕喜欢啄食我们的叶子，它们想要吃我们，我们打不过它，只能逃。老三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枯燕给杀死的。”
木虚说到这里，很是悲伤。
虽然它不是人，但也有自己的感情。
“我和老二只能继续跑，但那时候我们不过一尺高，是个婴儿，根本跑不远，后来一个人出现了，他救了我们兄弟俩，把我和老二带回家。”
“他是很好的人，虽然我们长得和人类不一样，但他说我们有灵智，要好好跟着他学习如何做人，所以抚养我们，他给了我们一个完整的家。”
“我们两人在他的教导下成长，白天我们都不出去，只有晚上的时候，他才会带我们出去玩。他从来都没有嫌弃我们，把我们当做孩子，告诉我们人类社会是怎样的，教我们读书写字。虽然我们没有和任何一个人类讲过话，但在他的熏陶下，我们很喜欢人类。“
“本来生活一直都很平静，我们都谨记他的教导，虽然不是人，却也在做一个正确的人。可是去年的时候，他出事了。”
木虚蹲坐在地上，很是伤心：“他说九华峰出现了异常，需要去看看情况，我们在家里等了两天都没有等到他，因为担心他，所以和木实商定之后，在深夜的时候，一起跑去这里来寻找。”
“可是等我们找到爹的时候，他昏迷了，而且还被院里的人给救走了。后来我们才知道，我爹疯了，他不认识我们，不认识所有人，嘴里一直说着各种胡话。”
“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院里的人把他收容了，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势，不知是被谁打伤的，我们怀疑是个异人，因为我爹很厉害，能够伤到他的人，绝对不简单。”
莫向南听到这里，插嘴道：“等等，你爹……不会是个医生吧？精神病院的医生？”
“对，他是医生，你认识我爹？”木虚充满希冀地问道。
“我听过这件事。”
去年大概是四月份的时候，木头人的事情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
传闻医生被病人抓到九华峰里，救回来后，就已经疯掉了，说着什么木头人的事情，后来医生也进了精神病院。
当然，很多谣言只能信一半，因为很多事情在学生之间传播的时候，很容易偏离原先的事实。
“你爹疯了，没人管教你们，你们就开始作恶了？你弟弟木实准备去炸了大楼？”莫向南道。
“我们没有作恶！是他们逼我们的！我们只是自卫！”木虚愤怒地说道。
“他们是谁？”莫向南问道。
“我爹原先有一套房子，他自己的房子！他没有亲人，只有我们两个，可是在他疯了之后，有人来争夺我爹的房子！他霸占了我们的房子，我们被赶了出去！我们想要把房子拿回来，可是我们找了很多人，都没有人肯帮我们，我们长得不正常，那些人很害怕。我们甚至按照正常的求助渠道，打了热线，写了信去相关部门举报，都没有用！”
木虚说到这里情绪变得很激动，因为过于愤怒，头顶的枝叶都抽枝发芽起来。
“我们只想保住爹的房子，保住他的所有东西，我们哪里错了？”木虚愤怒地反问道。
莫向南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这个木头人。
“冤有头债有主，如果木实要毁掉一栋楼，楼里其他无辜的人呢？他们也该死？”
木虚咬着牙：“我和他说过，说我们只去对付那个抢走我们房子的人。但他不听……”
“木实说，人类的社会制度处处充满着恶！贪婪！憎恨！虚伪！有权的人勾结有钱的人，权钱相护，欺负弱者！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只手遮天，颠倒是非，他要让这些人得到教训！他要让这些没有本事却自大的人长个记性！他要去做最正确的事情！”
木虚的情绪波动很大，头顶的枝叶已经生长得越来越茂盛。
莫向南抿紧了嘴唇。
他没有去反驳这些话。
世界上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情，也从来没有什么是公平的。
他自己也是一个孤儿，没爹疼没娘爱。
命运对他也从来没公平过。
但他一直都看得很开，不会去埋怨这个社会，也不会去埋怨任何人。
他只是靠自己努力地生活，乐观面对生活。
这两个树人，身世和他有点像。
莫向南打量着木虚，问道：“那你呢？你同意他的做法？”
木虚抱着自己的头，带着哭声：“我只想让我爹好起来，我想回到以前的生活，跟在他后面听他怎么治病救人，听他讲各种故事。”
他一直努力去找各种药，去治自己的爹。
只想让生活回到正常的轨迹，回到它想要的那个轨迹。
可是都没有办法。
心里早已经绝望。
“抢走你房子的人是谁？”莫向南问道。
“我们不知道，他是个普通人，我们甚至以前都不认识，可他就那样轻而易举地得到了我们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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