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双手交叉，抬头看向天空，觉得自己快要开始神游太虚了。
普雷拉蒂看了眼依旧毫无动静的在那僵硬的笑着的查理曼，无奈之余，只能选择将手里的教科书放下。
“......没办法了，换个方法来教你吧，小路啊，你以后打算作为魔术师深造么？”
路明非立刻摇头。
“那行，那我接下来就要教你从理论上来说完全没有证据的错误猜想，但方便外行人有个基本印象的......没被验证是对是错，大半都是猜想的知识了。”
“见鬼”路明非嘟哝，“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谜语人了。”
“反正小路你也不打算成为魔术师，那我之前教你的内容你全忘了吧，重新开始——”
普雷拉蒂咳嗽了两声。
路明非连忙将身边睡着了的查理曼唤醒，路某人突然就开始怀念起了面瘫师兄了。
然后，面对着查理曼与路明非，说是要教学的普雷拉蒂，却抛出来了一个有些突兀的问题：
“你们觉得天使是什么？”
天使（angel）
这个词源于希腊语“angelos”，意为使者。在基督教，***，犹太教和其他一些神学中，天使常扮演着使者，随从，神的代理的角色。本指上天的使者，在其它不少宗教中也有类似概念，并中译为“天使”。
路明非与查理曼支支吾吾的，跟挤牙膏似的挤出了大致是上述内容的话。
路明非斜了查理曼一样，生长在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红旗下的自己也就算了，怎么你个圣骑士之王还能说不出来的？
查理曼苦着脸表示自己是自学成才，长大之后的他可能知道，但少年时期的他哪里清楚这些啊，这个时候的他整天最关心的事情是跑田地里去捉青蛙呢。
但是，换上了一身路明非印象里女教师服装的普雷拉蒂，却摇了摇头，挥舞了下教鞭。
“我问的不是这些说了跟没说一样的答案，我是想知道，你们觉得天使是什么？”
路明非想了想，看了眼查理曼，犹豫了下，这才开口说道：
“天使是......长翅膀的鸟人？”
查理曼一下没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鸟人、哈哈哈！好像的确没错啊！鸟人！但翅膀什么的超帅的！”
普雷拉蒂没理会在那打滚的查理曼。
“那你们觉得，天使是从哪里来的？”
路明非犹豫了下：“是......打从一开始就存在的吧？”
“那么，你要如何证明天使存在？你要如何证明‘过去的天使’与‘现在的天使’是同一物种？”
路明非愣住了。
证明？
这玩意还要证明的？
反倒是笑到一半的查理曼，似乎理解了点什么。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贤者小姐你要说啥呢......原来是《天使驳论》啊？”
——天使驳论
比起那些意义不明的知识，天使驳论倒算是冷知识里非常出名的东西了。
内容也很简单。
到了现代，就跟路明非嘴里“长翅膀的鸟人”的印象一般，提到天使大家的第一反应都都是‘长着翅膀’、‘俊男美女’、‘翅膀越多地位越高’。
这个说法似乎根本不需要讨论，而是既定事实一般。
然而——
“以前的天使可不是这种模样，说到底，‘人形’这点就已经是千年以后才出现的东西了。”
正如圣经分为《新约》与《旧约》一般。
天使的形象在古代与现代也是天差地别。
普雷拉蒂用幻术，随手幻化出来几幅绘制着旧约天使模样的画。
路明非看到了......长着翅膀冒着火焰的轮子、长着人脸被无数羽翼包裹的火球、布满了肉眼重重叠叠纠缠的圆环、长着翅膀的牛狮人三个连在一起的脑袋。
“你觉得这些是什么？”普雷拉蒂问。
路明非老老实实的回答：“邪神？”
“不，是天使，是最初的天使。”
“？？？”
路明非人傻了。
查理曼则是露出了一副无趣的模样：“这些啊......这些我都知道，最开始大家称呼的天使，其实是被认为寄宿着神明奇迹力量的各种道具、护符，所以才会有这些稀奇古怪一点都不好看的模样......”
也就是说。
从神秘学历史的角度来看，天使这种东西，在罗马式天主教出现，统合了各种二创设定之前，其实是非常零散的‘加护’、‘祝福’、‘道具’一般的东西。
十字教的派系非常多，每个小教派的说法都不同，路明非所知道的人形天使，其实是中世纪末期到文艺复兴时期才出现的存在了。
搞清楚了关于天使形象的演变之后，普雷拉蒂再度问了那个问题：
“你觉得天使是存在的么？”
这次路明非回答不出来了。
这就好比信仰同一个上帝的宗教，能够分成好几个大教派，并互相指着对方是冒牌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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