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眼前少年所说的“书书”到底是谁，飞碟是真不知道，可随着少年静静地的描述，男人的脸色逐渐浮现出了几分微妙，而脑子里，也慢慢地有了一个非常清晰的印象。
——齐肩短发，貌似刚才还看见一个。
——喜欢抽烟，这个有点熟悉。
——爱看前凸后翘的女人，这一点……大概已经知道是谁了。
飞碟嘴角微抽，只感觉自己似乎活在梦里，现在被少年金黄色的竖瞳盯着，男人的手心有些出汗，不是因为之前的欣喜，而是因为现在紧张。
——不太妙。
如果神明所说之人真的是自己所想的十一号，那么，一旦被他发现那个寻找的人此时正在洗脑室里，会出现什么后果？
从少年的眼神里，男人看出了一些东西。
飞碟的心瞬间沉下，如巨石般从悬崖坠落，触怒神明的代价他可付不起，也许还会连累博士他们一同分担这怒火，也因此，在十一号洗脑重组和治疗修复完成以前，男人绝不能告诉少年她真正的下落，只能棱模两可，半真半假地回答着——
“您所说之人，应该，是十一号。只不过她现在还在大陆执行任务，不在这里。”
飞碟没有否认自己认识少年所说的“书书”，只是暂时没有承认她已经回来。
听见男人的话语，少年金黄色的竖瞳微微泛起光泽，他红唇勾起，一直失望脸色终于浮现出些许欣喜，就像丢失心爱之物的小孩突然之间获得了它的讯息：“你是说真的？确认你所说的十一号就是书书？”
“是的，等到她过几天回来，我一定立刻告诉您好么？”
飞碟说完，视线与另一侧的贾维教授相撞，教授很明显也猜到了什么，二人心中所想不言而喻。
“还要过几天啊……”零一欣喜的声音又变得阴郁起来，虽然已经得知了她的消息，过几天就能看到，但是他此时其实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她。
男人听出了少年话语中的意思，眸色微沉，随即立刻勾起唇角，道：“您刚刚苏醒，对于这个世界很多的东西都不了解，在这几天时间里，也许您可以先学习一下世界的相关信息，十一号性格开朗，健谈，等到见面之时，也能够跟她好好聊聊不是么？”
零一号一顿，白皙的皮肤透漏出些许粉红色，纯白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你说的很对。”刚苏醒的少年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对于大人话十分认同。
事实上，他也的确不太懂人类之间的交往到底该是怎样，否则就不会明明一切都按照所了解的东西去做，却还是只引得了景书的讨厌。
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从一本杂志中看见一篇文章——《为什么人人都爱绿茶》，他便特意去查找了绿茶到底该是什么样的人，然后进了一个女人的身体。
面试的时候，倒是如愿以偿的和她有了近距离的接触。
书书喜欢他找到的这具身体，第一次见面，书书就想要和他拍照，甚至在面试官觉得他业务能力不太行想要淘汰他的时候帮他说话。
进入公司以后，每天为了能够和她多待些时间，零一刻意将工作都推给她，让景书加班，这样一天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景书本是从早上八点上班一直到五点半下班的，结果这下子直接给变成了晚上八点左右才能离开，而且总裁还不给涨工资，不干还会扣。
有时候零一谈合同也要叫上景书，听说商业合作时双方为了助兴都会喝酒，而喝醉酒的人没什么清醒的头脑。
少年不止一次的想过景书喝醉后会是什么样，从电视上看那些醉酒的女主角都会脸颊泛红眼神迷离，然后和男主角拥吻在一起。
他很好奇景书是不是也会这样，于是就把人叫去一起谈合同，结果，对方洽谈人员都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她却像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还点燃一根烟悠闲地哼着小曲儿回家，零一顿时觉得电视剧果然都是骗人。
紧接着第二天，景书没来公司，询问一番过后知道，她昨晚刚回到家酒劲儿就上来了，跑去出租屋楼下蹦迪撒酒疯，把一个地头蛇给揍进医院里然后自己也进局子喝白开水去了。
由于是教训了地头蛇，警察做完笔录后，领导把她捞了出来，于是经过那次，零一就再也不会谈合同的时候故意让景书帮他挡酒了。
*
“原来十一号是第二个拥有我力量的实验品，虽然一直知道第二个家伙的存在，却还不知道她到底是哪一个，那么，第三个是谁？”少年微微眯眼，问道。
那块巨大的电子屏幕里传来博士年轻低沉的声音：“拥有您意识和力量的两人，十一号，还有一位，是负一号，只是负一号并没有很好的继承您的力量，而本该拥有您意识的十一号，也在六岁那年烧坏了脑子。”
“烧坏了脑子？”少年面露寒意，周身涌起强烈的威压，将承载博士大脑的电子屏压出了些许裂痕，声音冰冷，警告道：“你是说我的书书脑子有问题？”
没有实体的博士似乎并不受威压影响，他依旧保持着缓慢的声音道：“很抱歉，伟大的神明，您的信徒并无此意，只是十一号六岁时发高烧，醒来以后与之前的性格便判若两人。”
零一挑眉，“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少年红唇勾起，那张精致俊美的脸带着些许轻蔑，“我将书书带过来，她需要身体，能够承载我力量的身体一定是非常优秀的，所以——”他笑了笑，“我吃掉了那个被培养出来的第二意识，将书书送了进去。”
但力量还留在那具身体中，想要回收，必须连同身体一起吃掉。可是那样景书就没有可以使用的躯壳了。
吃掉第二意识后需要花些时间去消化，把景书送入新的身体，他便继续沉睡下去，直到彻底消化完才回归自我。
这便是实验品诞生的意义，即——所谓的“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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