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玥心情沉重，却也咬着牙不肯把眼泪落下来。
顾云倾的手环绕在她腰际，她只要稍稍一动就能惊醒到他，何晓玥几乎是咬着舌尖，才让自己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她眨了眨眼睛，转念想到以后跟顾云倾从此陌路，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也不会再有，就当是告别吧。
她允许自己再软弱这一次。
念及此，何晓玥闭上了眼睛。
其实，顾云倾也没有睡着。
他是担心之前自己太冲动把何晓玥吓到了，可是时候又自尊心作祟不肯向她认错。
知道身边的她一直都没睡，当他抱着她的一瞬间，顾云倾都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
为了让她安心睡下，他这才故意加重了呼吸，装成已经熟睡的样子。
果然，这之后她身上紧绷的神经这才缓解了下来，顾云倾一动不动的抱着她，直到确认她已经睡熟了，这才将身子往她身边靠了靠，越发将她揽紧在怀里。
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在心头问自己。
现在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可是她却执意要离开自己，果然女人的心都是善变的吗？
在他还小的时候，父亲就曾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这样对他说。
顾云倾从此对女人设了防，他怕被人伤害，更怕被人背叛，可是即使他将心头的防线锻造的如同铜墙铁壁，依然挡不住她的突然闯入。
天知道当他知道她也喜欢自己的时候，他有多欢喜，恨不得将这世界上所有的好的东西都送到她的面前，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守在她身边。
天知道当他亲耳听到她说出要离婚的时候，他的世界崩塌的有多严重，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之前有多高兴，后面就有多么难过。
可是，即便是如此，明明知道她不愿意留在他身边，他也不能放任她离开。
顾云倾知道，一旦他同意签字离婚，以她的性子，只怕从此跟他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而他的世界没了她，又哪里会有色彩。
一如他的父亲和母亲。
明明知道放任她离开之后，他会悔恨交加甚至痛不欲生，最后却还是成全了她，给了她自由。
最后他虽然再娶了其他人，可是快乐这东西，从此也跟他绝缘了。
顾云倾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轮转到自己的身上。
现在换成是他，既然已经看到了前人的教训，即使她不愿意，即使她气他、恨他，他也要将她强行留在自己身边。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卑鄙也好，为了她，他可以不择手段！
念及此，顾云倾深吸了一口去，然后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能让自己生出这般无力感吧。
顾云倾苦笑，黑暗中那一双看不清的眸子里带着一抹涩意。
*****
这天夜里，同样无眠的还有何董何芸。
自从昨日打了何思玥之后，她就一直闭门不出，虽然是养女，但何芸是真心将何思玥当成孙女在抚养的，所以即使她娇纵妄为，她也还是心疼她。
独自在书房里坐了半天，何芸最后还是起身来到了何思玥的门口。
敲了几下门，里面才终于传来了动静。
紧接着，何思玥出现在了门口，一看到站在门口的何芸，何思玥依然还在气头上，有些赌气道：“奶奶都不关心我了，还来看我做什么？是想继续打我吗？”
说话间，她的眼睛里就已经满是泪水。
简直委屈的不行。
见状，何芸叹了一口气，才颇为无奈道：“我有话跟你说。”
言罢，她已经转身往书房走去。
何思玥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何芸坐在沙发上，远远的对进门的何思玥点了点头：“坐。”
何思玥很少见到何芸这般模样，她心里有些忐忑，不过还是走了进去。
因为之前被何芸打过，所以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奶奶，何思玥也有些害怕。
“思玥，你是不是还在恨奶奶？”
何芸拉起了何思玥的手，眸子里带着关切。
看的何思玥越发委屈，她吸了吸鼻子，咬着牙摇头道：“我不敢，你是奶奶，我就算是再生气也不敢恨你的。”
闻言，何芸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的笑了笑道：“所以，心里还是有气的。”
这是当然。
谁被人打了不生气？
更何况，从小到大，这还是何芸第一次打自己。
何思玥心里的火气都要冲天了，但见今天何芸不似昨天那般怒气冲冲的态度，她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不再如昨天那般顶撞，改为撒娇道：“奶奶，我可是你的孙女啊，为什么你处处都向着那个何晓玥？之前就是她得罪了我，让我在公司里颜面扫尽，你还不顾我的面子同意了让她做代言人也就算了，竟然还邀请她来酒会，你都不知道我看到她有多膈应。”
“而且，你是知道的，我喜欢顾云倾……”
说起顾云倾，何思玥的双眸里已经泛起了光亮，她双颊微红道：“虽然这一次是我错了，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可是奶奶，我是真的喜欢他，顾云倾从来不允许女人靠近他身边，我若是不用这个方法，又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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