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雅族中的确有一个叫壤驷宝音的女子,年岁相彷,我见过她,确切地说我见过她的遗骸,按照骨龄推算,大约已经死了十年之久。”
李落吸了一口气,轻哼一声,如果壤驷宝音不是壤驷宝音,那么府苑中的那个人似乎还是自己的一个旧人。难怪她总漂迫不定,鲜少有留在弃名楼的时候,也是,他从来没想过壤驷宝音会是另外一个人,就算有过怀疑,也决计想不到这两个人会有什么干系。
很蹊跷,也很荒诞,知道壤驷宝音另有其人之后,李落忽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谷梁泪和府中诸人,不见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要走,男人连忙追问一句,“王爷,你要离开多久?”
“不知道。”
男人张了张口,却终还是没叫住他远去的身影。半晌之后,男人忽然长身而起,快步向谷梁泪落脚的府苑走去,到了府门前,抬头看了一眼不甚起眼的匾额,沉吟片刻,伸手敲响院门。
开门的是风狸,她有些憔悴,脸色发暗,眼底有赤红血色,这些日子想来也没怎么安生。风狸不曾见过阏逢,狐疑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问道,“你找谁?”
“我来找王妃娘娘。”
“你是谁?”
“牧天狼,暗部。”
暗部啊,风狸只是听说过暗部这个名字,暗部将士鲜少有过接触,只听说这些人神出鬼没,也许就是身边普普通通的寻常人家,更有甚者,江湖上还曾有人传言路上的一头牛,一匹马都有可能是牧天狼暗部的探子。真假暂且不说,这些传言就足够给本来就已经非常神秘的暗部再添上三分诡异。
“进来吧。”风狸没有多问,让开院门,牧天狼暗部是个怎样的衙门她所知不多,凡事有二小姐做主,万一有要紧的事呢。
谷梁泪在府中,除了她之外,漱沉鱼和壤驷宝音都在,按阏逢所说,此刻府中的壤驷宝音已经不是当年这个名字下的那个人,而从始至终都是另外一个人。
屋门轻轻拉开,谷梁泪走了出来,清丽的面容,孤冷如雪,那双眸子冰寒刺骨,阏逢只是看了一眼,就觉童孔微微刺痛,仿佛被什么被扎了一下。如果说李落是一片平澹无奇的瀚海,表面看来风平浪静,但是平静的海面之下却难窥其中的汹涌暗流,那么谷梁泪就是九天域外的一股罡风。听闻在极北深处时王爷曾经到过一座雪山之巅,有域外寒风自天外而来,看着眼前的谷梁泪,阏逢觉得她便是那股天外寒风,刺骨惊心。
“属下阏逢,拜见王妃娘娘。”躬身一礼,神色谦和。谷梁泪眼中闪过一缕讶色,“阏逢?你是暗部之主?”
“不敢,属下统领暗部,只不过暗部唯有一个主子,那就是殿下。”说话间,阏逢抬手抹过脸上,露出一张略显俊雅,但是也不甚出奇的脸。谷梁泪暗自吃惊,她不敢肯定这一张脸就是阏逢的真实面目,千人千面,无迹可寻,这本来就是暗部的作风,而阏逢为其主,自然通晓各种三昧,轻易不会以真面目示人。不过她隐有一种感觉,此际看到的这张面容应该就是阏逢的真面目,抛开暗部统领亲临九江府不说,让她更加不解的阏逢此举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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