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姿娉婷，一身绣荷银面小短袄，配一袭云鸾勾锦织金马面，腰间缀着一块粉湘蝶佩。
行走之间，裙角在空中掠起一阵波纹，卷起阵阵夜里的风，扑面来时带着浅浅的香。
申屠雍单手支着下颌，少年已年近十六，原本青雉带婴儿肥的面庞，此刻已经褪去软乎的青涩，轮廓更加深邃硬朗。
他那双凤眼愈加深邃，从奚晗烟出现，就一直注视着她。
“我想你得紧。”
这一年，进度条稳稳地定在95%，之后再不得寸步进展。
少年哪怕已经足够稳重，可在喜欢的人面前，他的满腔心思，不用宣之于口，就能从眼里看出来。
申屠雍看向她的眼神，温柔又专注，比之如水的月色银辉，还要令人心动。
厅中烛火的光映在他的眼中，又好似有璀璨的星河坠入其中。
“最近你时常不在府中，也不来找我，我只好自己过来了。”
少年说话时也不再带着奶音，声音低沉而轻缓，显而易见的成熟起来。
“怎么，见到我，这么让你不高兴吗？”
他的语气有些许哀怨与委屈，好似面前的人是个负心汉。
奚晗烟坐到另一侧的椅子里，闻言微微挑眉：“最近比较忙罢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不是让人留了话给你，说过几日空闲了，再悠闲一聚么。”
少女声音甜而柔软，轻轻细细的，语气却是慵懒又平淡的。
面对申屠雍坦诚的热情，她冷淡的样子，像极了渣男。
申屠雍抿着唇：“都什么时辰了才回来，你这些天到底在忙什么，是不是遇上什么难处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比起我，你才有得忙。”奚晗烟淡淡睨着他，“奚霆最近接触了邻近的几个国家，手中集结了几国的兵马，想来不日就要开始攻打西隋国了，你这个当皇帝的还不赶快想办法避免这场祸事？”
说起来，奚霆这还是有几分本事，虽然长得粗糙，可那嘴皮子真不错，硬是将几国的国君说动了心。
奚晗烟的人一直暗中盯着他的动作，那边有什么动作，她自然一清二楚。
情报也是共享给申屠雍的，她知道的，他自然也都知道。
“杨将军已经于近日回边关了，奚霆等人，不足为惧。”
几国杂兵，统领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风俗和习惯不同，怕是得磨合许久。
有杨燊在，他领兵布阵如神，打一盘散沙都不需要费什么劲。
申屠雍根本不担心，抬手给她倒了杯热茶：“朝中之事又累又杂，师傅你都不心疼我，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徒弟了？”
他倒是少有的撒娇了，却惊得奚晗烟差点不敢接这杯茶。
她抬手就去弹他的额头：“你乃一国之君，处理朝中之事乃是你的职责所在，怎么你这般不情愿？”
申屠雍也不躲，任由她的手指碰上他的额角。
少女的指头软软的，带着温暖的热度，落在他的额角。
申屠雍长睫颤了颤：“师傅，你还没回答我呢，不要转移话题。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
是不是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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