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拉走，拉走……”官兵有些不耐烦，“真他娘的晦气！”
初阳缓缓升起，昨夜才铺上一层的积雪很快消融在了冬日的暖阳里。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除了碎裂在路中央的马车和夜香罐子，没有人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尚书房。
萧钰坐在御案边，一张脸阴沉得厉害。
他站起身，一拂衣袖将案上的东西尽数掼到地上。
“崔浩然！”萧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发狠的疯狂。
守在门外的侍卫，听着书房里碎物的声音，只当是没听见，不过白芷的到来，倒是让这些人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哗啦”一声，又是什么东西碎掉了。
“姑姑，皇上正发火呢。”一个年轻侍卫小声提醒道。
白芷点了点头，朝对方感激地笑了笑。因着白芷这一笑，侍卫的脸顿时红了。
白芷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异样，推门走了进去。素粉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那个侍卫还盯着门的位置。
“看什么呢？人家白芷姑姑可是皇上和皇后面前的红人，不是你能想的。”侍卫头子拍了拍小侍卫的头，打趣道。
小侍卫的脸涨得更红了，慌忙将头低下。
白芷耳力很好，听到外面的谈话，转过头瞅了瞅。
一块漆黑的苏砚滚到了白芷的脚边，白芷没让开，白色的鞋子顿时沾了一小块黑色，他记得，这块砚台极得萧钰喜爱。
这次任务大概失败了，白芷心说。
可是也不对啊，这位就不是拿东西置气的人呀，到底发生了什么？萧钰气成这样。
“皇上。”白芷低下头，看着自己脚尖上的那一团墨迹。心道，这宫女穿的小白鞋就是容易脏。
萧钰没接话。
白芷朝萧钰道，“云中鹤去了海棠殿，大约一个时辰的样子，交谈内容不得而知。今早，长寿宫的管事姑姑到内务府要了炭火和柴米。张尚书家给张美人送了几匹江南的布料过来，奴才亲自检查过，没有什么问题……”
宫里的事，很琐碎，白芷也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一件一件地说给萧钰听。
萧钰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一边听白芷说，一边将凉州城内目前的势力全部理了一遍，崔家、顾家、西靖、南楚、卫家……
就像是一团乱麻一般，怎么理也理不清头绪来。
“皇后醒了么？”萧钰问道，心想着，崔嫣是江氏后人这个秘密，恐怕要瞒不住了。
“还没有。”想了想，白芷又道，“顾太医今早看过，说娘娘的身子亏得厉害，需要好生将养，没有主子示下，奴才没敢去请云先生。”
风姨娘还有江家的东西一定有接手之人，既然不是东方明珠，那会是谁？
萧钰习惯性地伸出手在桌上轻轻叩击，把各个名字在心中过了一遍，最后锁定在了卫家和于凤溪身上。
卫家，卫家……
萧钰问，“张全德呢，他在干什么？”
白芷愣了一下，说，“张公公伤了脚，昨天起便一直待在他的屋子里，未曾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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