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象神宫内，阵阵山呼声响起。
皇太子李显率领河北行军元帅麾下将士回朝觐见大周天子，交还符节，预示着战事结束。
曹悍带甲披袍站在一众将士前排两列，注意到大殿左侧，李重俊和李隆基踮起脚尖在人群里寻找他的身影，隐蔽地朝他们打了个手势。
出征在外一年之久，再回神都，曹悍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高延福念了一篇洋洋洒洒的华丽辞章，褒奖周军将士这一年以来劳苦功高。
武则天又亲口表扬了一番，肯定了将士们的功绩，又狠狠夸了一通李显。
这一次，这位老儿子没有给她丢脸，果真做到了让默啜可汗主动上表请降。
关于和亲出现的岔子，武则天却是只字不提，聪明人都懂得，这件事皇帝不会公开讨论，肯定是在论功行赏之后，召集重臣私下里商量。
对于将士们的功劳，朝廷早有定论，封赏什么的也基本定好，只等金殿之上当场宣布。
薛讷顺利恢复薛仁贵当年的平阳郡公爵位，封护军，擢升为正四品上忠武将军，任右千牛卫大将军。
薛讷在河北战场立下的功劳仅次于曹悍，又因为率军解了安喜之围，李显对他相当欣赏，在功劳簿上为他多多美言。
此次封赏虽有拔高之嫌，但薛讷毕竟年岁摆在那，又是一代战神薛仁贵的儿子，朝廷冷落了薛家这么些年，也该到了补偿的时候。
轮到曹悍上前听封时，武则天扬手制止宣读诏书的高延福，笑道：“曹悍之封赏，朕亲自颁布。”
大殿众臣肃然，纷纷朝曹悍投去羡慕嫉妒的目光。
数十位有资格上殿面君的将领，皇帝陛下除了亲口夸赞太子，对其余有功将士的封赏只字不提。
轮到曹悍，皇帝竟然突然来了兴致，要亲口颁布对他的封赏，这可是一份天大的荣耀。
武则天昏黄的老眼眯成一条缝，望着丹墀下跪着的曹悍，缓缓说道：“朕现在还记得，两年前在房州，你第一次拜见朕时的情形。两年时间，你向朕和满朝文武证明了自己，太子当初说你堪称良才，朝廷百官只怕无人会信，现在，你作为太子潜邸旧臣，已然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站在这神宫大殿之上听封！”
曹悍拜首，肃穆道：“臣不敢忘记当日陛下教诲。”
武则天笑着点点头，略一清嗓，朗声道：“封曹悍为赵郡公，上轻车都尉，壮武将军，任右卫将军！”
曹悍心肝一颤，满面惊讶地仰头望去，只见高高的御座之上，武则天微笑看着他。
“臣叩谢陛下隆恩！”曹悍大声拜倒。
金殿之上响起轻微的私议声，皇帝陛下这份封赏简直太重了！
许多品衔较低的官员没有在事前收到风声，此刻听到皇帝亲口封赐，震惊的说不出话。
曹悍的确是河北大战的第一功臣，但如此封赏也太过了些。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再怎么骁勇善战，骤登高位也不太合适。
群臣们想不通为何皇帝会这般厚爱曹悍。
李旦武三思还有张易之张昌宗倒是脸色淡然，他们事前已经知道，皇帝会给出这分封赏。
张昌宗满脸不忿，却无可奈何，瞟了眼一脸微笑的武三思，暗暗警惕起来。
这份封赏可是有武三思的功劳在里面，他们兄弟可不愿见到曹悍与武氏走的太过亲近。
在二张的认知里，武三思绝对要比东宫难对付。
接下来的封赏就与曹悍无关了，他也听不进去，脑袋晕乎乎的，武则天这份重赏同样出乎他意料。
依照惯例，今夜在九洲池设宴，为将士们接风洗尘，也作为大军凯旋的庆功宴。
以曹悍为首的一众新晋高级将领，成为了晚宴的主角，曹悍更是被争相迎奉，官员们排成长队与这位当朝最年轻的赵郡公喝酒。
李重俊和李隆基想来凑个热闹都插不进去。
酒酣过半，张易之和张昌宗忽地端着金樽走到曹悍跟前。
曹悍看似迷醉的双眼立马清醒，起身相迎。
“赵郡公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将来前途无量呀！”张昌宗故作熟络地与他碰杯。
“岂敢，今后在朝中，还有劳二位国公照拂。”曹悍也笑呵呵地放低姿态。
张易之忽地道：“赵郡公在漠南许久，可知道我张氏的一名族人在那里失去了行踪？”
曹悍心思一动，一脸讶然道：“这倒是没听说过！”
二张相视一眼，张昌宗冷哼道：“赵郡公先别急着回答，回去好好想想再说。有些事，你可千万不要犯糊涂！”
张易之轻笑道：“丹山县开国男齐泰，赵郡公可还记得？想必赵郡公还不知道，不久前，这位齐男爵犯了些小过失，圣人命我们二人负责审理，如今，他就关押在司刑寺。”
张昌宗凑近，压低声道：“要是你还想保下齐泰的命，改日把我们的人带到国公府，大家坐下来慢慢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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