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满脸黑线：“……”
书鸢放下画笔，秦大师笑着走过来：“不用起来，你继续。”
他盯着她随意勾勒的蔷薇花骨，叹气。
书鸢有些慌，紧紧攥着画笔，苏衍从沙发上做起来，眉宇敛着。
她薄唇轻启：“师父，哪里不对吗？”
秦大师抿着唇笑了：“画笔给我。”
书鸢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心弦绷的死紧，把画笔递了过去，人也退到一旁。
秦大师接了画笔，冲着书鸢挑眉，随意在枝桠上点了一下，蔷薇花枝仿若被赋予上了生命力。
像是即将盛开。
秦大师感叹：“还好我下手早，不然上哪找你这么优秀的徒弟。”
书鸢松了口气，旁边耳朵竖起来的人闻声直接窝回沙发里，她说：“画蛇点睛，您要不收我，我这一身才华也无处施展。”
“话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苏衍啧了一声，手机恰时响起，他回头撇一眼，转身上了楼。
傍晚。
和兴交易码头。
夕阳西下，金黄色的光笼在湖面上，自西而下，衬得湖面波光粼粼。
云陌一身便衣，黑色鸭舌帽挡住半张俊挺的脸，声音凉的渗人：“钱都在这里，我们老板说了，要先验货。”
对面站着刀疤脸男人，人不可面相，脾气倒挺好：“行，道上规矩我懂。”刀疤脸回头说：“你们几个把箱子打开。”
云陌没碰，只是远远看一眼，确定是真货：“怎么那么少。”
苏衍给的消息是大概十箱左右，眼前只有三箱。
刀疤脸压低了声音：“没办法，警察查的严，也就是这段时间松懈了，不然这几箱也运不过来。”
从项城到和兴几千公里，连夜赶得水路，也行了一天一夜，路上还提心吊胆。
云陌不言，刀疤脸又继续：“让你们老板别急，一个星期后你在这里等我，剩下的全给你送过来。”
云陌嗯了一声，摆摆手，简肖把钱箱递给他：“这里是五百万，剩下的货到钱到。”
刀疤脸嗯了一声，盯着简肖疑虑重重，云陌捂得严严实实他已生出顾忌，这又来个捂住嘴的：“利姐这回货卖的不错啊，一下定这么多。”
简肖暗勾唇角，取下口罩，左侧脸贴着仿真纹身蔓延到颈间：“你记错了，我们老板是男的，叫行哥。”
刀疤脸本想炸炸他们，没想到他答对了，加上脸上的骷颅纹身，他疑虑顿时消得干净。
“不好意思啊，买家太多，记差了。”
“一个星期后，货要是没到，我也不好交差，到时候就别怪兄弟克扣了。”
云陌声音居高而起，又沉又冷。
刀疤脸也爽快：“行。”
*
月色浅淡，道路两边的枫树迎风摇曳，漾着雪，美不胜收。
公交车抵达枫林站，书鸢下了车，望着门口路灯下空荡荡的一片，兴致沉寂。
以往那里或者门口会有人等着。
那天云陌问她会不会想他，她现在好像有了确切的答案。
他才离开两天！
心里被搅得翻天覆地，突然归了平静，人越发的萎靡。
她失神的功夫，枫林门前停下一辆车，很高调，那车书鸢看着眼熟。车子停下约摸五分钟，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书鸢走了过去，待看清来人，眉心萦绕上冷意。
她喊：“蓝姐。”
柯蓝回头，慌张敛在眉目上：“书鸢，你……你怎么在这？不是……你怎么……”
许是心慌意乱，她变得口不对心。
书鸢脸色青了青，尽量把语气压制的平和，她看向一旁的男人，像是很正常的打招呼：“江风，好久不见。”
江风在记忆力搜索稍许，眼前的人戴着围巾只留着半张脸，既熟悉又陌生，乌溜溜的眼睛引的人心慌。
书鸢把围巾拉到脖子里：“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高中时期，江风在校园里也算是风靡一时，典型的小说中的校霸人设。
那时的江风家里小有资产，长相在同龄人中也排中上等，青春期的小女生心里都爱慕这样又酷又拽的男生，
柯蓝那时也陷了进去。
书鸢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且厌恶至极是因为他把主意打到柯蓝身上，江风这个人在校为所欲为，离校私生活混乱。
他追了柯蓝三个月，期间死缠烂打，十七岁的小女生抵不住这样猛烈的攻势，答应了他。
十八岁生日，柯蓝把自己交给他，男人得到就变心，这话一点儿没毛病，两人不欢而散。
书鸢一直以为是两人之间的正常分手，直到有次她经过小旅馆，看见她搂着姑娘进去。
后来她时长会看见江风带着不同的女孩走进去，十七岁的她胆大妄为报了警，警察在旅馆逮到正在干坏事的江风。
后来听说还是家里掏了钱才弄出的。
江风记忆如潮水袭上心头，他握紧了拳头：“原来是书鸢啊！还真是好久不见。”
他没想到书鸢变化这么大，竟褪去了清秀变得冷艳。
书鸢没再多看他一眼，觉得他心还挺大，对于她这个亲手送他进警局的人还能打得出招呼。
她轻嗤一声，转身就走，须叟，她回头，明显带着怒意：“你不回去，等着吹风。”
柯蓝一哽，尴尬的不行：“来……来了。”
她回头，抱歉道：“她就那样，你别在意，我先进去了，你回去小心点。”
江风笑笑，捏捏她脸蛋：“没事，我大方着呢，进去吧！”
待两人消失不见，江风牙根紧咬着，耻辱的旧事重提，他气的牙根痒痒。
他记得清楚，被拷上手铐压上警车那刻，书鸢叫了他一声，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
挑衅的意味十足。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他把柯蓝骗上床，甩掉之后，再好好惩治这个害他蹲了几个月牢的女人。
书鸢推开门，一坨毛茸茸蹭着她的腿，胡乱打转。
她把它抱起来，没去看身后，直接坐到沙发里。
柯蓝小心翼翼跟进来，尴尬一笑：“这家伙真可爱，叫什么名字？”
书鸢像没听到似的，揉着肉骨肚子，一字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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