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的黑色好像是一团可以吞噬万物的漩涡，让顾芮莫名有些心惊。
她知道，靳宸舟没有在开玩笑，所以如果她真的反悔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按理说，顾芮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在意这些事情的人，但是现在，她却发现自己有些胆怯。
“……知道了，你赶紧问，不要废话。”
这个人能问出什么来？顾芮莫名有些紧张。
“你要报复王龙，要报复的这些人，他们和你有什么仇恨？”
“……”
顾芮的瞳孔急速缩了下，她的手指也紧紧蜷起，整个人绷的很紧，形成了一个非常防备的姿势。
她不想回答靳宸舟这个问题，这是她绝对不愿意和任何人提起来的。
可是靳宸舟盯着她的眼神，让她又很清楚，自己不能够回避这个问题。
“足够让我记一辈子的仇恨，血海深仇……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顾芮突然换了语气，不想严肃的讨论这个问题。
“他们惹到了我，我这么记仇的人，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报复他们。”
“不是这样。”靳宸舟摇了摇头，“你没有告诉我实话。”
绿灯亮起来，靳宸舟启动车子，他看着前面，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可以想一想再告诉我，而不是这样的敷衍，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以后再谈。”
最终，靳宸舟退了一步，他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给了顾芮一些思考和缓冲的时间。
让顾芮在某一天彻底准备好了以后，再来将答案告诉他。
顾芮偏过头，看着外面闪烁的霓虹，她想到了那些年发生过的事情，有一股好久没有出现过的怨气又再次出现在了她的心里。
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将她想说的事情告诉靳宸舟，也许靳宸舟并不是那个合适的人，但也许，靳宸舟其实很适合知道一切。
但到底该怎么样，顾芮还不敢确定具体的答案。
她闭上眼，良久之后，才说了句：“好。”
这实际上算是一个承诺……
季阑跟着秦寒展回家，到了家里以后，就非常听话的去拿纸和笔了。
她嘟囔道：“跟您住在一起，我写了我从来没有写过的作业！您比老师严格。”
“我只是在教育你而已，你现在不是说的挺顺畅？”
不用这样的方式，季阑也不会进步的这么快。
至少现在能够比较流利的去运用她知道的词汇，和一些简单的语法了。
“那也很严格。”
“你再抱怨的话，今晚就抄两百遍吧。”
秦寒展一个眼锋扫过去，季阑立马不敢再造次，俯身在茶几上开始抄写今天说错的句子。
她在认真抄写的时候，一笔一划非常的稚嫩，写出来的字还不如小学生好看。
但是秦寒展却鬼使神差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季阑的脖颈弯成一个很漂亮的弧度，肤色雪白。
她的耳垂很小巧，看起来很柔软的样子，让人有些想要去捏一下，感受感受手感是什么样子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秦寒展猛地回神，动作有些僵硬的离开了卧室。
过了不知道多久，季阑把一百遍全部抄完以后，就去敲响了秦寒展的房门。
“秦爷，您睡了吗？我已经抄好了。”
她的敲门声让秦寒展抬起头，目光有些复杂。
“就放在茶几上，我明天早上起来检查——我睡下了。”
“哦，好的。”
季阑也没有多想，更是不可能发现，里面那个在A国地下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此刻实际上是在躲着她。
就连秦寒展自己都不愿意承认这个可能性。
直到门外没有了声音，秦寒展才默默的走出去，季阑的房门已经关上了，里面没有光，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窝在床上玩手机。
秦寒展到了客厅站定，低头就能够看见上面放着的作业本。
“鬼画符……”男人不留情的吐槽了一句，然后把本子拿起来，慢慢的翻看。
除了在上面抄写以外，季阑还会在那里写一些自己的读书心得，包括学中文的办法。
看得出来，季阑很珍惜能够到龙城大学来交换学习的机会，好像对于一切能够改变命运的办法，季阑都会想方设法的抓住。
她看起来那么弱小的一个人，身上却是有着炙热向阳的生命力。
秦寒展不知道，能否从季阑的身上看到任何的泄气？
好像到目前为止，季阑就从来没有放弃过。
不管是在丢掉一条命的时候，还是不甘的选择了服从秦寒展的要求。
他看得出来，季阑对他的服从，大部分都是伪装出来的，这个小朋友根本就没有真的想过要听他的话。
现在是他随时都在盯着季阑，所以季阑也没有机会能够去做自己的事情，但如果什么时候，季阑有了个机会，可以自由了，那么季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追寻自由。
莫名的，秦寒展也不觉得这样的季阑让他生气，反而有了些兴趣，想看看她身上还能挖掘出多少有趣的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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