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罗尤勇对冉英华的评价,齐翌站起身朝快餐车走了过去。
“老师吃点啥子?”老板拿抹布一擦手,笑呵呵地:“没啥子菜了,我给你便宜点嘛,六块钱随你吃。”
齐翌低头,几个餐盘基本都被打空了,只剩下点残羹剩饭:“生意不错啊老板。”
“没有没有,都是街坊照顾。”他笑呵呵的。
“你平时都摆到几点?”
“中午一般卖完就收,晚上会卖晚点,夜里除了快餐,也卖卤菜炒饭。”
齐翌出示证件:“警察。”
“啊?”他笑容僵在脸上,整个人都局促起来:“警……警官,那个,我摆个摊摊,应该也……也也也……也不违法吧?”
“别担心,只是问你点事情,不为难你。”
老板忙拿了瓶可乐塞给齐翌:“喝水,警官喝水。”
齐翌没接,也不想跟他多拉扯,他出示照片:“见过这个人吗?”
“我看看……哎,这不跑货的那老冉吗?见过见过,我这常客,三天两头就来我这吃饭。”老板说:“我印象很深,他基本都要的酸菜饭,偶尔再加个鸡蛋,吃两三年了都。”
“每次都点的酸菜饭?”齐翌愣住,他还以为冉英华会点十块钱的两荤两素,相比铺面里吃已经很便宜了,没想到这人这么省。
他跑货赚的也不算少,年初还“白捡”了十万块,没必要这么夸张才对,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小贩点头:“基本都是酸菜饭,只有几次例外,掰着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哦对了,他还喜欢喝点小酒,但不多,夏天的时候跟我买三瓶冰啤,冬天就去对面打二三两散装酒,边吃边喝。”
齐翌追问:“十七号晚上他过来了吗?”
“十七号……”小贩面露难色:“具体记不清啊,哦,你等等,我查查收账记录。”
很快他便找到了那条收款记录:“找到了,那天晚上他九点四十来的,也是点碗酸菜饭,加了个荷包蛋。”
“喝酒了吗?”
小贩说:“肯定喝了,冬天他每顿都少不了酒的。我没生意的时候跟他聊过,他说他平时都窝在车里睡,天冷了喝点小酒身子暖和。”
对上了,冉英华血液里确实含有酒精,但量不大。
齐翌追问:“只有他一个人吗?”
小贩不假思索:“就他。”
末了他又满脸八卦的问:“他不会犯事了吧?喝酒开车撞到人了?”
“不是。”齐翌把话题拉回来:“他吃完饭后就走了吗?”
“嗯,抱着他的酒边喝边走的。”
“大概几点?”
“十点不到吧?一般都是十多分钟吃完,有时会坐会儿喝酒,但那天是直接走的,我猜是困了想回去睡觉。”
“往哪个方向走的?”
“记不太清了……应该是那边?”小贩不确定的指了个方向。
齐翌顺着他手看过去,了然,那个方向没有监控,怪不得黄绝顶查不到冉英华的踪迹。
收回目光,他又看向马路另一边的酒肆:“他经常去那边打散装酒?”
“对。”
“行,那不打扰你做生意了。”齐翌离开,到马路对面,扎进酒肆里继续打听冉英华的情况。
对于这么有特点的常客,酒肆老板印象也挺深刻,当即认了出来,还说他最爱喝糯米酒,十次有八次都打它。
复盘了收款记录,他也确定冉英华在17号晚上九点半来打过酒,齐翌调取了监控视频。
回到大排档,饭菜刚刚上齐,但大家都没动筷子,等着他回来。
老池碰了碰他手肘:“问到什么了?”
“边吃边说吧。”齐翌示意大家开动,把刚刚的发现转告给他们。
小秦听完绷不住了:“搞半天,结果只知道他在对面吃了顿饭?”
“需要重新复盘一下了。”齐翌说:“原以为他是被人诓着喝了点酒,但事实确是他自己喝的,随后走进前边那条街道,被人劫走。
“但他的身上确实没有抵抗伤和约束伤,血液里的那点酒又不足以让他醉倒,我想当时应该是碰到了熟人,所以没有戒备,直接中了招。”
小秦说:“熟人作案吗?还是有点宽泛,能不能再细致一点?”
“暂时不能。”齐翌说道:“先吃饭,等会过去看看。”
“哦。”
草草解决了午饭,齐翌安排其他民警继续逐铺走访,他带着小秦和老池往摊贩指的方向走去。
那是条断路,走几十米就被铁皮拦住了,里边是个工地,正在修建轻轨站。最右边留了条单行道,容车辆经行,很狭窄,再往里走个几百米,又是一片荒山。
老池摸着后脑勺直咂舌:“奇了怪了,好端端的冉英华往这边走干什么?你是不是被小贩坑了哦?”
“他没理由也没那个胆子,得罪警察,他这移动摊位摆不下去。”齐翌一路向前,边走边仔细观察路面:“正常人是不会往这边走,但如果有人喊他呢?”
说着,齐翌脚步一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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