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现在我还不知道要去哪,总之先躲过警察的追击再说吧。我不知道我要不要回到山谷去。虽然那里可能会很安全,但是终究是不能和狼们一起,黑夜和乌条它们,还在被关着。
那……先去看看它们吧。不管我最后能不能活下去,和昔日的朋友们见一面也是必要的。
我正打算打一辆车重新回到河北去,忽然就听到后面远处响起了警车的声音。我浑身一激灵,回头望了一眼连忙狂奔起来。
他们怎么找来得这么快?
他们去过苏幸家了?
容不得我多想,我只能疯狂地向人多的地方跑去。和之前的战术一样,我一头扎进一条水泄不通的街道,撞到了好几个人,但顾不得管他们的责骂,只是像无头苍蝇似的跑着。
“罪犯郎桐!你给我站住!”身后警察下了车,在喧嚣的人群后喊到。我觉得他们很傻,这样喊出来的意义是什么。
突然,人群像炸了锅,听到了罪犯二字都慌得不成样子。这更给我创造了机会,我逆着人潮消失在了警察的视野里。
忽然,我被一个人给拉住了手。我吓得忙把手抽出,回头一看,是一个女人。她穿着工作服,文质彬彬的,拿着一个话筒,好像要对我说什么。
“您好,请问您就是郎桐先生吗?”女人说,见我点头,她又说到,“我是一名记者,之前也做过关于您的报道,您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我没时间。”我转身就要走。
“郎桐先生,我们不会耽误您很长时间。”记者侈侈不休地追上来。
我心虚地朝人群后方望了望,见警察还未追上来,我吞了口唾沫,说:“有什么快问。”
“我们都知道,您的着作和苏打粥影视公司联动了,那么您的文稿写完了吗?”记者问。
原来是问我关于作品的,我回答:“写完了,并且稿子应该很快就会寄到公司那里去。”
“您是在监狱里完成的吗?”记者问。
我愣住了,但很快点了点头。
“您知道入狱会对您造成什么影响吗?”记者又问,“现在苏打粥公司已经取消了和您的合作,不知道你有没有接到电话?”
我再一次愣住了。
“大家都知道的,一个艺人如果有了负面影响,对公司也有弊端。”她说,“而且,您和公司定好的版权费,他们也有权不再付给您。这下,您,知道了吗?”
我几次欲言又止,说道:“好吧,我知道了,我现在也不想再要什么钱了,而且我本来就不是为了钱,我只是为了把我的作品给大家看。”
“所有的作家都会这么说,但是谁都不可能不在乎钱,对吧先生?”女记者问,“而且,您的事迹不需要再通过作品让大家认识到您了。您带着狼上街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好,对,你说得对。”我不耐烦地点点头。
“那么,先生请问,您是否知道带狼上街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呢?”记者又问,“换种话说,您是否知道这种事会造成交通事故呢?”
我吁口气说:“当然,我知道。但是我认为这并不是不负责的表现,我只想带它们回到它们该去的地方……”
“郎桐先生。”她打断我,“也就是说,您在明知道会造成交通事故的情况下,您还是选择带狼上街吗?”
我瞪着她,一时语塞。我的手无处安放地在面前比划着,最后憋出一句:“对!”
“那您既然知道了会对大家造成不便,甚至可能造成伤亡,您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记者问,“您的意图是什么?”
“我没有什么意图!我就是想带它们回家!”我吼道。
“郎桐先生,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记者风轻云淡地说,“您在很清楚会造成人员伤亡的情况下,仍然这么做。您有没有对人的生命负责?您有没有对狼负责?您,到底是什么目的?”
顿时,委屈、恼怒、无奈、不解,一股脑涌上我的心头。什么叫我明知道?什么叫我很清楚?什么叫我什么意图我什么目的?!我死死地捏着拳头,恨不得对她破口大骂,一拳把她打倒。但是最后我掐着大腿,把恨全部吞到了肚子里。
“对不起,我无可奉告。”我撞开她就要走,但是这个缠人的家伙仍然追在身后。
“先生,先生您别走,请问您真的不把命当成命吗?”女记者拉着我的胳膊,穷追不舍,喋喋不休:“您是真正的在乎狼吗?您不觉得您很虚伪吗?您是为了您的作品才说喜欢狼的对吗?”
“对!你说得对!”我忍无可忍,怒不可遏地对她大吼道,“我不把命当命!你们都不是命!就我的命是命!满意了吧!!啊?!”
“您这是什么态度?”她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我怒目圆睁地瞪着面前这个死缠烂打的孽畜,正要对她大骂一顿,却不料看见人群中穿出一群警察。我顿时害怕了,转身就要跑。
“先生,采访还没有结束,您不能走。”女记者又一把拽住我,“郎桐先生,请您配合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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