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不解道：“可是白显对陛下用情极深啊！”
“那是因为陛下能够填补他内心的孤寂，”皎然道，“他对陛下用情极深，也是为他自己。他除了对陛下有情，对谁还有情？”
阿善怔愣住，顿了顿，道：“陛下如此聪慧之人，真的就一点都感觉不到白显的醋意吗？感觉不到白显会对第一有敌意吗？”
“陛下有心疾，是承受过多次难以忍受的病痛的人，”皎然道，“身为大随的皇帝，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操心处理，有些事情是能不想就不想。常人很难理解，我却一点也不难理解。
因为我也承受过那种痛苦，因此我很喜欢一个人呆着，就这么静静地呆着，什么都不想，身边也不要有任何人才最好。”
听到后面，阿善知道他是又在下逐客令了，他看上去是那么沉寂绝情，可是她就是想在他身边多呆一会儿，她想赖着不走，可是白猴气得起身拖着她离开：“走吧！我跟你说，男人都贱，你越贴着他，他越不拿你当回事。”
阿善一时找不到留下的理由，只能由着白猴将她拽着离开了。
……
回宫的马车里，凤晓娆被白显搂在怀里，有些昏昏欲睡。
白显看着她闭上眼睛，只准备一路睡进宫里，这让白显本来好起来的心情又坏了起来。
白显想着凤晓娆说过的那些话，终究是忍不住，轻声问：“晓娆，你后悔成为我的妻子吗？”
“想这些做什么？”凤晓娆眼皮未睁，声音很轻，仿似有些困似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一句话让白显越发地烦躁不平起来，他脱口而出，意味不明：“的确没有跟第一在一起说话有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凤晓娆不傻，听得懂，她倏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不悦的白显，相反他的神情里有着柔和的笑意，他整个人的气质也不是戾气遍生，这就奇怪了。
凤晓娆眨了眨眼，从白显的怀里分开，想了想，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显带着笑，看起来心情颇好：“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第一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你很喜欢他，我也很喜欢他。”
“跟我说话莫要绕弯子，”凤晓娆道，“我不想费力揣测别人的言外之意，尤其是你。”
白显眸光微微一动，心情有些微妙，可终究没有说什么。
凤晓娆：“你这么说，我便这么信你了。我有些困了，我睡会儿。”
言毕，她躺在了一边。
马车里的布置很奢华，可坐可躺，马车里的舒适做到了极致。
白显仍旧坐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凤晓娆躺了下去，背对着他，没有任何不安地闭上眼睛，她看起来真的有些困了。
可是可笑的是，方才在戏院里，第一在的时候，她还那么精神。
他内心里的情绪翻江倒海，有一个可怕的念头，他不敢深想，却又无法回避，那就是这个女人可能真的爱上第一了。可能是因为她一直在回避，因而不自知。
或者，她从未想过得到第一的人，只那么爱着就好，每天能见到就好。
他回想到朝堂上，每一次第一说话的时候，凤晓娆的眼睛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浮起一点盈光流彩，唇角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带着点点笑意。
第一说要给她送一份生辰大礼，今年的生辰就成为了她唯一一次最期待的生辰。想到这里，他全身紧绷起来。
他终究是忍不住，将话挑破：“我现在已经如此无趣了吗？以至于你单独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容易犯困，想要睡觉？刚才在戏院的时候，你还精神得很呢！”
凤晓娆转过身看着白显，微蹙眉头，眼神有点懵。
这话若是用调情的语调说出来，就是夫妻之间的打情骂俏，非但不会有一点不快，反而还能开心地闹一闹，亲密一番，可是白显明明是微笑的表情，凤晓娆却直觉地感觉到哪里怪怪的。
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很准的。
因此，凤晓娆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有些懵地想了想，而后道：“睡意不是说来就来了吗？我刚刚吃了不少锅巴，还喝了一点酒，吃饱喝足不就更容易犯困吗？”
她顿了顿，微蹙眉头：“白显，你是不是吃第一的醋啊？”
白显却微笑着，摇了摇头。那样子仿佛是在认为凤晓娆有这种想法而很可笑。
“既然不是吃醋，”凤晓娆疑惑道，“怎么说话感觉阴阳怪气的呢？”
白显似乎有些不悦：“阴阳怪气？”
凤晓娆似乎急于结束话题，道：“那就当我多想了。”
凤晓娆心想，男帝的后宫佳丽三千，女人没什么事干，容易勾心斗角，如今她女帝的后宫，虽然只有白显一位，可若是白显什么事情都没有的话，也容易胡思乱想，人啊！还是不能太清闲了，像自己每天处理那么多国事，哪有闲心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她顿了顿，道：“人太闲了，也不好，最近江南有一群官员贪污腐败得厉害，要不你过去查一查？你那么聪明，肯定难不倒你的。”
凤晓娆觉得白显是不是还在因为不能让她怀孕生子，而怪里怪气的啊！
白显则认为凤晓娆让他去江南是要支开他，心瞬间一凉，随后眼中划过一抹幽深，没什么情绪道：“我不想参政。”
凤晓娆只当是他不想参政，而她却提出这种要求，所以他有些不开心了，一笑，很体贴地道：“我不是刻意想让你参政的，只是怕你太闲了，容易胡思乱想，江南那边的风景也很不错的，希望你能换个环境换个心情。
我本来就事务繁重，此前离开了皇宫四个多月，这才回来两个多月，我还是很忙，要不然，我就陪你出去走走了。”
凤晓娆热心地出主意：“你会瞬移术，去哪里都快都方便，哎，你也可以去东边的大海看看啊！看看大海，心境很容易开阔的。”
白显却越听越憋屈，她现在是觉得他小鸡肚肠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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