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塔……
外面传来一声扣门声，随即门被一双手轻轻推开。
“清玄？”夜不能寐的林岗虎看不清来人是谁，轻声问道。
“还醒着啊……”清玄本来悄声地踏入房内，见扰了林岗虎，有些尴尬地道。
自白日里从柠江城的凤家分院离开，二人找了一家民宅稍歇，清玄嘱咐一番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到现在才回来。
就算知道了清玄的一些事情之后，林岗虎也没有机会问清玄问题。
林岗虎点起灯，瞄了一眼清玄放在桌上的包裹，里面装得满满当当，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那些地契，我差使凤家换了些银两在泽湖的大院里，你径直去了，有下人帮你打理。无论是卖了还是找佃户，全凭你做主。”清玄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轻声地说道。
“什么意思？”林岗虎兀自感觉到一股惆怅，心中隐隐有了猜想。
两人身份的差距，是他永远也迈不出去的天堑。
“你知道的……”清玄长叹一声，狠下心来继续道:“我们终究是殊途！”
林岗虎默不作声，只是颤抖的嘴唇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知道的，你是天行山庄的庄主嘛，我只是个逃兵罢了……”林岗虎自嘲一笑，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痛苦的神色。
“不，不是，我不是说这个……”清玄心里也憋屈地难受，此前一路从天行山庄走到江南，跟其他的男人，她都是只享肉欲。
唯独这个家伙有些不同，清玄也不知道是自己哪根弦被拨乱，亦或是单纯自己脑子出问题了。
“你对我的心意我都知晓。但我本就是不干净的，你就把我当作……风尘女子好了。”清玄换了一个方式，说出了半真半假的想法。
没想到，林岗虎直接炸了。
他愤怒的双眸中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将清玄整个人包裹吞噬，青筋暴起的额角剧烈起伏着。
“娼妓……好，好啊，这些田契我不要，换做银两可以嫖你多少次！？”林岗虎怒极，气都喘不顺了，一时之间憋红了脸。
“你怎么能这么说……”
清玄怔怔地看着发狂的林岗虎，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酸酸的。
“你喜欢被男人上是吧，是个男人你都能爬上床是吧！你他妈就是一母豿，你真以为我喜欢一个破鞋？”
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顺着脸颊滚落在地上，低垂的眼睫毛不停颤抖，清玄只觉得心里有莫大的委屈。
林岗虎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清了泣泪的清玄。
此刻不似白日里轻抬手就可杀人的狠厉角色，而是好像一个真正的普通的女子。
“对不起……我……”林岗虎一时上涌的心气被打断，怒火消去得一干二净。
林岗虎一咬牙，伸出手按住了清玄的双肩。
“是我错了。”
“放开，我一介娼妓哪能污了你的手？”清玄赌气地说道。
林岗虎二话不说，将清玄搂入怀中，伴随着惊呼迭起，封住了清玄的嘴唇。
清玄的眼泪不争气地哗啦啦涌出，同时打湿了两个人的脸颊。
她被推倒在桌上。
清玄自顾自紧张，就好像纯情的少女为中意的情郎献上自己的第一次，可是她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是纯情的了。
可那种紧张感，却比清玄自己随便丢在一位老实巴交的农民身上的第一次所产生的情绪更加浓烈。
“阿玄，如果你拒绝，我可以离开。”林岗虎声音柔和了下来，他也看得出清玄也在紧张什么。
“你嫌弃我吗……”清玄脸颊上布满了绯红，那一双眸子像是含波的春水，可以轻易融化世间的坚冰。
至少林岗虎还在犹豫的心彻底被融化，开始燃烧起来。
“我怎么会嫌弃呢？”林岗虎俯下身来，目光灼灼地再次封住了清玄的唇。
这一夜，两个人都失眠了。
……
“别走！”
林岗虎从噩梦中惊醒，奋力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是什么也抓不到。
“哈阿……哈啊……”林岗虎发觉自己的眼角带着湿漉漉的泪痕，一抹去，忽然感觉到身旁空荡荡的。
怎么会……
他心中一跳，一个恐怖的想法在脑内显现。
发了疯似从床上跳起来，滚到地上，随即跌跌撞撞地跑向门口。
怎么会……不可能……
他心中，只祈求着能再见到清玄一面，别让他连告别的话都说不出。
哐！
撞开门，却迎面和一个柔软的身躯撞在一起，林岗虎只觉得腰间被手拦住一拉，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军爷这么着急是想去哪儿啊？”清玄调笑道，一手拦着林岗虎，一手提着一笼食盒，从中穿出来浓郁的香气。
林岗虎呆愣当场，喜极而泣地连脸都有些扭曲，双手死死地环抱着清玄的腰肢，不肯松手。
“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没走……”
见林岗虎如此疯癫如呓，清玄却感觉鼻头一酸，心里有点微微的感动。
“真的，不必如此的……”心中千种万般，到头来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本来是想不辞而别的，但是当她没走出多远，她看见一家客栈有卖早点。心里忽然想到贤妻良母每天早晨为夫君准备好早点，便鬼使神差下便买了一些。待到回过神来，已经走回了那借宿的民宅中。
清玄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但是既然已经错过了离别的时间，就要对某人负责。
“清玄，我喜欢你，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处女，不在乎跟几个男人做过，我只要你。”林岗虎终于忍不住，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吐露而出。
“傻瓜，怎么就不在乎了？我都嫌弃我自己。”清玄发觉自己的脸颊上已经满是泪水，无法控制地滴落。
但是她的内心却很开心，像是吃了好几碗蜜一般，甜得发腻。
“阿玄……我不嫌弃你……嫁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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