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来了。”
斗笠下，短发青年的眉目在烛光中若隐若现，凝重至极的目光盯着少女的身体。
钰绮不知道什么时候，要与林鸠见面，都是这幅像是蛰伏在敌营的探子般接头的样子。
“喝茶吗？”钰绮怯怯地道，手攥着衣摆。
“我今天是来谈正事的。”林鸠将斗笠挂在墙上，抖落了身上的积雪。
“嗯，那你喝茶吗？只有红茶……”钰绮总感觉这么说有点尴尬，但是也找不到话题，便继续问道。
“大晚上喝茶，我有病啊。”林鸠白了一眼，毫不客气地坐在床沿。
钰绮下意识贴了上来，扒拉着林鸠的衣服。
“等会等会，我真是来谈正事的。”林鸠哭笑不得，将钰绮推开。
摊上一个榨汁姬，也不知事林鸠之幸，还是不幸了。
钰绮把自己已经半解的衣裙往上提了提，目光五分疑惑五分幽怨。
“历年来的夺红彩，天牢有什么安排吗？”林鸠心中感叹，这姑娘当真是惹不起。
“嗯……历年来，我们天牢都是驻守不动，最多分出一些狱卒以防有变。”
钰绮乖乖地作答，但是一双手却不老实，在林鸠身上乱摸。
“这样啊，那今年呢？我记得……嘶……我记得煤矿也是狱卒在负责看守吧！”
“唔，蛇鸽(嗯，是的)……咕噜……”
“那天牢今年可能要辛苦一些，如今各处都缺人，煤矿需要一位大员坐镇才能压制某些想要趁着夺红彩闹事的，我觉得……”
林鸠的意思再也不过明显，就是让钰绮这个免费劳动力帮他安定一下，预防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嗯，这事，你不说我也会帮忙的。”钰绮抬起头，见林鸠垂眸瞧来，又羞着脸低下。
“辛苦你了。”林鸠似有所指，听得这句话含义的钰绮更是脸蛋涨红。
他发现这姑娘倒是挺可爱的，当然，只要一晚上别来那么多次，除此之外，林鸠真心喜欢起钰绮了。
“钰绮，这几日过得可好？”林鸠张口就问了一个形同废话的问题，擅长尬聊的钰绮遇到了这辈子最大的对手。
但是，此刻钰绮的心却是暖暖的，感觉到林鸠的“真情实意”后，更是感动地上下都布满了“泪水”。
“林鸠……我……我想。”钰绮贴了上来，喘着气对林鸠说道。
林鸠脑海里忽然回想起自己每次来到这边，感觉人都消瘦了很多，顿时脸色一白。
“今天，今天不可以。”林鸠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一颗心砰砰砰地乱跳。
“怎么？你来月事了？”钰绮愣了一会儿，然后下意识问道。
这场景……怎么感觉人物反了。
林鸠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轻轻在钰绮额头轻吻一下，然后整理好身上的衣物，起身就要落荒而逃。
“林鸠！”钰绮不满地喊道，“今天若是你离了这屋子，我便去跟狱卒将就了！”
林鸠的脑袋上有了绿帽隐患，也不敢怠慢，转过身，苦着脸坐在床沿。
钰绮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好笑的同时，不知怎地也有些同情他。
想必被这种诡异的方式胁迫，林鸠一定不好受吧？
钰绮的心渐渐柔了下来，轻轻将林鸠身上的衣物褪去后，然后挽住他的肩膀缩进了被窝。
“嗯，你不想做的话，那便不做就是了，我们说说话好吗？”
欲迎还拒的林鸠既是失望又是庆幸地点点头。
钰绮像一只懒猫似得，弓着身子，缩在林鸠的胸膛前。
“嗯……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吧。”钰绮果真没有再继续下去，目光中带着期待，看向林鸠。
“说什么呢？”林鸠忽然觉得，这么聊聊天似乎也不错。
其实是墨青又开始叫嚷着她那一套理论，接着“刺激”下去可能会导致钰绮的记忆迅速恢复。
“嗯……不是听说你是一个很厉害的贼吗，就说说这些故事吧！”
林鸠一怔，自己的故事吗？
除了跑路就是被打，跟想象中的侠盗不太一样。哪来的这么多快意恩仇的事情，大半时间都花在躲避官府的搜查了。
自己的故事并不精彩，也没人会为他写传记，在日后记得这一个小贼。
钰绮似乎是察觉到林鸠的不对劲，立马转移话题道:“嗯……那说说，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林鸠的目光更深沉了，似乎沉浸在了深深的回忆中。
喜欢的人，倒是有，但是穿越后，便没了。
林鸠自认为是个滥情种，但是却发现自己对其他人的，大多都不是爱慕，而是陈杂着其他情绪的危险体。
这些感情犹如巨网笼盖在林鸠身上，他虽然目不能及，但是亦感觉被缠住了手脚。
他能看见，钰绮的眼睫毛在微微颤动，一跃一跃好像彼此之间的心跳，衬得如墨般的双眸都有了生命力。
她的脸庞印在林鸠的脑海，只觉得印得愈发深刻，他便感觉到那份如同暴露全身的危机感。
不知道有哪一天，自己的滥情可能会杀了自己，但是林鸠也不在乎了。
他俯下身，在钰绮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嘴唇上的触感在此刻如此真实，让他明白这一切的一切并不是梦幻。
那如泡影一般的虚幻迅速逼退，紧接着大量回忆如潮水般撞开林鸠已经封存已久的内心。
他的嘴唇颤动，似乎是要说出一份沉在心底很久的秘密:
“我曾经有喜欢过一个女孩，直到后来她所在的会所被警察端了。”
“噗！”一直在偷窥的墨青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
改天就把你好好收拾一顿！林鸠心里暗暗想到。
会所？警察？那都是什么？钰绮茫然地想着，但是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属于林鸠的悲伤。
“嗯……那你看我，能不能代替她呢？”说出这句话，钰绮的心里建设已经是做足了，但还是有些发虚，干巴巴似乎是在念台词。
你上辈子的职业倒是有可能挺像她的。
林鸠脸色古怪地看着慌乱的钰绮，忽然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不用去代替谁，你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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