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了一下，冷黑羽缓缓举起手在洺风眼前晃了晃，洺风眼睛没眨，却是笑了，一如碧波泛水，大地回春。“羽儿，你这是做什么。”
冷黑羽张了张口，“洺风，你可看得见我。”
“看不见了，可我知道你在这里。”洺风握住她的手，放在唇下微微呼了呼气，可冷黑羽觉得就算是他呼出的气都是凉的。
冷黑羽的心难受得厉害，可是轻轻靠着他，不管怎么，他们现在在一起。
两个人的时光也许很短，也许太过安静，也许并不完美，可是他们都觉得幸福。
冷黑羽将那不断咳血的身子抱入怀中，手指瑟瑟发抖，不停地擦拭着洺风唇角溢出的鲜血，颤声唤着，“洺风……洺风，一定不会有事的……”
“羽儿……儿……”洺风睁开了一点儿早已看不见了的眼睛，依旧漆黑如墨，“没用了……。”
“不会的！我再想被的办法，我想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我再去问三生眸！”冷黑羽张煌地说。
“一定会好的，一定会的！洺风，你还这么年轻，你一定要撑下去，要是你敢先我离开，我一定要下去陪你！”冷黑羽大声说。
“羽儿……你听我说。别那样，你要好好活着……知道么？你活着，我就活着。你若是死了……我便是真的死了……。”
“洺风……你不能这样对我……。”她紧紧地抱着洺风。
“羽儿……不要让我不放心，你曾经答应过我的。”洺风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洺风，我很怕啊……我从来没有这么怕过，我害怕失去你，我好容易爱上一个人，你不能死，你要娶我。”冷黑羽用纤细的手捧着洺风的脸哭着说。
但是那白皙的纤细玉手已经被洺风吐出的鲜血染得通红。
那刺目的红色刺痛了冷黑羽的眼。
洺风看着冷黑羽那美丽的小脸，那明亮的眼睛，他充满留恋地笑了。
却笑得那么样凄楚，那样的动人。
“娶你……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也是，最让人欢喜的事。你一定要答应我，活下去……答应我，不管是我离开也罢，还是以后面对在艰难的事也罢，不管你在什么地方，你都会好好的……好好的生活下去……羽儿……答应我，千万别……别忘了……。羽儿，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在另外一个世界，都不会安心的。”
冷黑羽脸上的泪无声无息的流下来，见洺风已经看不出来原色的衣衫和脸，颤抖着道，“我答应你。”
“不要……食言……。”洺风轻轻地握住了冷黑羽的小手。
他用用力握住，但是却没有了力气。
力量好像已经从他的身体里一点一点地抽离，他现在的力量，恐怕连一个婴儿都不如。
“我永不食言，永远不会，永远不会，永远，永远，永远……。”冷黑羽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这么绝望过。
强势的冷黑羽，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这么脆弱过？
人生最痛苦的事儿。不是被背叛，不是被辜负，而是，最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这是多么残酷的事儿？
冷黑羽感觉到自己的心好像碎了一般。
笨拙地用手摸去了冷黑羽脸上的泪珠，满身是血的洺风淡淡的笑了，那笑实在太过浅，像那孤鸿残羽，轻轻撩过人心，留下无边无际的涟漪。却是死亡的绝美。
他还想抬手，刚刚抬起那么一点点就无力的垂下去了。
冷黑羽拉起他的手。搁在自己脸上，却彼此的手沾染了一脸的血。
洺风感觉到那冰凉，软声道。“我从来都是惹……羽儿哭的，这一刻羽儿还哭着，我会……不心安的……。”
冷黑羽硬性的憋泪，“我不哭，洺风。我不哭。”
他笑了，温柔得不得了。
却再也撑不下去了。
冷黑羽感觉到他的身子在慢慢变冷，她赶紧用力地搂抱住他，试图给他以温暖。
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但是，却眼前一黑，同时。怀中空了。
洺风竟然不见了。
“洺风！”冷黑羽用尽全部的力量喊了一声，而后昏了过去。
几乎都在同时，等候在房间中的桑离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阵剧痛。他也差点晕过去。
……
冷黑羽醒来时，已经床上了。三生眸化身为美少年，眼里充满着忧郁和担忧看着冷黑羽。
看见冷黑羽张开眼睛，三生眸立即开心地握住了冷黑羽的手：“圣女殿下，你醒了？”
冷黑羽转动着黑眸。茫然的搜寻洺风的影子，但是却找不到。
“三生眸……洺风在哪里？”她很平静的问他。只是那种平静早已经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三生眸眼眶有些红，无言就是最好的说明。
“他真的死了？”冷黑羽轻声说。
“我，我也不清楚……。”三生眸支支吾吾地说。
冷黑羽立即坐起来，凉颤抖着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
“圣女殿下。”三生眸想挽住冷黑羽的手，却被冷黑羽狠狠地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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