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就没我们俩什么事了?”老鹏剥着螃蟹,在旁边打趣道,我也点头附和,冲老鹏竖起大拇哥,坏笑着看向郑妈。
“一边去,没大没小。”师傅笑骂我们一句,眼睛依旧看向郑妈。
“啸坤,我说过,我跟你要几样东西,你若有,中堂狮就是你的。”郑妈收回笑容,略带严肃得说道,“这第一件,已经有了。”
“哪呢?”我、老鹏、胡师哥和园园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睛,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在你们屁股底下呢。”师傅呵呵一笑,说的很平静,看师娘的表情,也是对此了然的。
我们茫然得看着师傅,眼睛里充满无数个问号。难怪把这汉白玉石桌凳拉过来时,师傅嘱咐我们什么也不要说呢,原来给我们打了埋伏啊。
“今天团圆,给孩子们说说吧。”郑妈拉园园坐在身边,边拿起一个螃蟹给园园剥肉,边说道。
“嗯。”师傅仰天叹了一口气,双目微闭,回忆起往事,“这套汉白玉石桌椅,原是乾隆朝大学士纪先生所用之物,最早放在崔家庄纪家祠堂里。”
“那是1974年,有人告诉我们崔家庄要砸了纪家祠堂。我和你们永军叔早饭都顾不上吃,套上车就往崔家庄跑。那时不比现在,多远的路程开上汽车一溜烟儿就到了,三十里路我们整整跑了小半天,晌午赶到时,能砸的都砸了,就剩下这套汉白玉桌凳,估计是砸也砸不动,搬也搬不走,才便宜了我们哥俩。可惜了,这石桌底部还是砸出一道豁口。”师傅边说,边惋惜得看向石桌上那道永远抹不去的疤痕。
“还便宜了你们哥俩,要不是你们俩把身上粮票全给人家,人家能让你们把这不顶吃不顶穿的东西拉回来?”郑妈装作生气得瞪一眼师傅,腮帮子一鼓说道,“要知道,那可是全国粮票,一斤五两呢,永军他爹从牙缝里省下来给你俩,说你俩念书累,得补细粮,这可倒好,全都便宜了那帮公社干部。”
师傅嘿嘿一笑,仿佛孩子犯了错误一般红了脸,“现在看看,纪先生的东西值钱,还是那一斤半粮票值钱,还说我们俩糊涂不?”
一句话说得我们纷纷竖起大拇哥,“对,对,对,还是师傅有先见之明。”
“可是师傅,这东西怎么没放在孔家庄,什么时候到了您的收藏室呢?”我好奇得问道。
师傅嘿嘿一笑,眼睛瞟向郑妈,郑妈也笑着看向师傅,率先开口说道,“他参加工作那年,是80年吧,分配到市里的文管所,有了一间单身宿舍。”
“嫂子,还是我说吧,”师傅接过郑妈的话,“那时候我喜欢看书,单身宿舍里除了一张床,就是一个衣柜,缺一张书桌,我就想起这套汉白玉桌凳了,就给永军哥写了一封信。永军哥回信说很支持我的想法,还说也算这套玩意儿有了一个好的归宿,当年探亲回家第二天,就套车把这套桌凳给我拉到了宿舍。”
“那天晚上,我买了两瓶老沧海,一斤酱牛肉,我们哥俩喝得酩酊大醉。”师傅说着眯起眼睛,完全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嫂子,那是我离开孔辛庄公社我们哥俩第一次见面吧,感觉有说不完的话,有喝不完的酒,就那顿饭,可花了我半个月工资呢,哈哈哈哈。”
“那你小子也值,打你考上大学走,我就看你总盯着这套玩意儿,看书是假,早就想搬到自个儿被窝里暖着了吧。”郑妈笑着说道,就如讲故事一般,完全没有责怪师傅的意思。
“干娘!你看你,说啥呢,我可是晚辈呢,什么被窝不被窝呢,羞死了。”园园撅起小嘴摇着郑妈胳膊,摇得郑妈直叫“好闺女,好闺女,不说了。”
“我知道,是永军哥让着我,他也喜欢这套桌凳,喜欢得不得了,他一直让着我。。”师傅的声音低下去,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我赶紧给师傅再斟满酒,凑近那一刻,我看到师傅眼圈儿红了。
“这第二件东西,明代黄花梨弥勒榻,还在吗?”郑妈端起酒杯,和师娘一起抿一口,又板起面孔“一本正经”得对师傅说道。
“哈哈嫂子,和永军哥在一起,也学了不少知识嘛,还知道啥是弥勒榻。”师傅调侃一句,一杯酒又是一饮而尽。
“别耍贫嘴,快说,还在不在。”郑妈脸上笑着,嘴上却不饶人,穷追不舍。
“嫂子,在呢,园园一直睡到高中毕业。”师娘挨得郑妈近,揽住郑妈的胳膊,抿嘴一笑,“现在也搬到他那间储藏室,当宝贝一样供着呢。”
园园吐吐舌头,扮个鬼脸,“就那老古董啊,硬邦邦的,能硌死人,我爸还当是宝贝呢。”
“师傅,什么是弥勒榻啊?”我端起酒杯敬师傅,可不能错过这学习的好机会。弥勒榻我不知道,我更在意的是郑妈提到的黄花梨,前段时间逛金源街,一串儿海南黄花梨的手串就能卖到五六千元,这要整个床都是黄花梨的,那得值多少钱啊,师傅啊师傅,您简直就是深藏不漏的隐形富豪啊,怪不得资助我们买车时那么痛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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