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秦芜格外黏人，缠着宋临不放，直到她浑身酸软，才肯闭上湿漉漉的眼睛睡去，睡着前还不忘把他的胳膊抱在怀里。
宋临试着动了下，她立刻抱更紧。
他嘴角牵动，扯出个无奈的笑，以前也没见她这么粘人，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许她离开他，不许他离开他。
虽然两者的性质没差，结果都是两人分开。
宋临抚了抚她汗涔涔的额头，将几缕黏在脸上的发丝拂开，凑过去亲了下。
床头开了一盏很小很小的台灯，浅淡的光晕落在脸上，照得她鼻翼的汗珠亮晶晶，因为他亲的那一下，她鼻头皱了皱。
宋临挽了挽唇角，从床上拿了根胖乎乎的胡萝卜玩偶，一点点将手臂抽出来，在她两手搂过来的瞬间，他将玩偶塞进她怀里，被她顺势搂住。
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确定她没醒过来，才敢轻手轻脚掀开被子起床，在睡衣外面披了件衣服，走出卧室。
她这段时间养成了良好的睡眠习惯，刚经过一场运动，她睡眠质量应该会很好。
宋临关上房门前还看了一眼，悄悄转身，出去。
排房外面的灯亮着，圈出一隅天地。
“没睡？”
宋临在门口不远处看见了曹亮，一个人也过得挺潇洒自在，拿了瓶老白干，一个酒盅，自己倒酒自己喝。
见宋临出来了，曹亮诧异了一瞬，起身给他拿了一个酒杯：“喝一杯？”
“恩。”
宋临坐他旁边，醇香的酒味扑散而来，窜入鼻端。
“什么时候走？”曹亮抬眸看他。
宋临挑眉：“你知道？”
“不好意思啊，喊爷和二姐吃晚饭的时候，不小心在外面听到你们俩对话了。”曹亮晃了晃头，喝了太多酒，脑子有点不清晰：“不是故意偷听的。”
宋临没在意，他出来就是要跟曹亮说这件事。
“是不是那个人？”曹亮问。
宋临转动着酒杯玩，闻言，转动的杯子忽然停了下来。
曹亮眯了眯眼，知道自己猜对了。
就是那个人，害他废了一条腿，害他从此不能继续跟他们一起出任务。
曹亮从没有哪一刻如此坚定，方才还眼神浑浊，此刻眼底却清亮一片：“爷，我要跟你一起去，我要亲手杀了他！”
“我明早出发，特意过来是想告诉你，你们好好照看她。”
宋临坐在椅子上，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微屈，半边身子靠在冰凉的栏杆上，慵懒散漫的姿势，说出的话却重若泰山，是必须服从的命令：“她不喜欢被人盯着，你们谨慎点便好。”
他不是贸然做出执行任务的决定，是上头给他传消息，南边一座小城镇发生了多起凶杀案，死者都是胸口中了三枪。
别人或许不明白，宋临无比清楚，这是L给他准备的新的礼物。
宋临不确定设下的圈套能不能抓到他，那个人很狡猾，从他第一次从自己手上逃脱的时候，他就知道。
他话里的意思，是不同意曹亮跟他去。
“放心，我们一定照看好她。”曹亮认命，将酒瓶底最后一点酒倒进杯子里，举起酒杯，做了个碰一下的动作：“祝爷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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