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要先听她的故事还是先听我的故事。”树灵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回过身面对他们的时候，又恢复了出场时潇洒的模样。
叶池絮想了想道：“先听你的吧，她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苏醒不了。但是你说完你的故事后记得告诉我们怎么出去。”
“你直接问他是不是阵眼不就完了么？”猫崽歪着头看她，两只耳朵抖了抖，一副鄙视的样子。
“那我想听故事么。”叶池絮抬手戳了戳肩上猫崽的头，“你今天一点儿也不可爱，总是拆我台。”
猫崽盯着她的侧脸愣怔片刻，又心情复杂地转头面向了黄葛树。
还是小心为妙，不然掉马了多尴尬啊。
“那你们走近点，我带你们看一些东西。”
待两人走近，树灵挥了挥衣袖，以枯树为中心的地面开始升高，院子里的青砖化作了泥土，周围的景物也开始出现变化。
转瞬间，眼前的筒子楼也完成了它的形变。它成了一栋直排的建筑，两边有带拐角的石条垒成的台阶可以上去。
来时那些景物也在此时消失了。
黄葛树以外的区域变成了平坦的黑灰色的煤炭炭花铺成的操场跑道，中间的篮球场区域还是高出一截的水泥凝的。
非常古老的操场设施。
“这不是我们小学以前的样子吗？老校区。”叶池絮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哪里，她扭头看向树桠间已经恢复姣好面容的灵体，忽然就记起了她是谁。
“人生何处不相逢……”
“看来你认识她。”树灵幽幽道。
“嗯，比我低一级的学妹，的确是可惜了。”叶池絮侧头对小猫说，“何岚应该和她很熟。”
两个学校的校址是在她小学五年级时交换的，她在这里读了五年书，也经常到这个园子里来找何岚。
忽然，她又想到了什么，看向树灵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是你？”
树灵含笑点了点头：“是我。”
两人突然就如同玩狼人杀天黑村民闭眼后两狼接上头一样激动。
猫崽看着他俩一副要叙旧的架势冷冷地阻止道：“先说正事。”
“哦，好的。”树灵一秒冷静了下来。
叶池絮收起了猜中答案的喜悦，转头看向身后已经凝聚成型的老教学楼。
“这能上去吗？”
她还记得内部的楼梯、内层屋顶都是木质的。外墙是青砖建的，楼板是预制板上凝的水泥。房顶上叠了几层的黑瓦，顶楼的画室和音乐教室在下暴雨的时候会漏。上教学楼的外部楼梯护栏在她三年级的时候维修过，青砖都拆掉改建，面还贴上了白色长条状瓷砖。
“暂时还不行。里面是我看不到的地方，我最多只能复原出这里的外观。里面的话，要等她苏醒了才行。”树灵抬头看了看与树相连的灵体道，“你既然认识我，我的故事也不用多说了。”
叶池絮点点头，四下打量着。
谈话间，周围的环境还在不断变化着，花圃里的花也慢慢出现，而且无视季节的绽放着。
没想到可以再在梦里看到老校区曾经的景象。
树这里就是以前的老教学楼前的一片花圃，四季有不同的花开放，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芙蓉。
她所就读的小学的特色项目就是国画，这片花圃是留给孩子们观察的，学校请了专人打理。经营了几十年了，这片花圃也成了这所小学的标志性建筑。
换了校址后，初中那所学校觉得国画在艺考里没有很好的出路，维护这片花圃也需要一笔可观的经费，对他们来说性价比不高。第二年就把花圃里的树砍了、花卖掉、土推平修了栋新教学楼。
想到这儿，她摇摇头叹息道：“人家几十年为艺术的经营，就因为性价比不高毁于一旦，可笑。”
树灵摸了摸自己本体上的裂痕道：“那所学校的生源很好，需要用地来修新的教学楼，老让孩子们住破旧的教学楼也不好，学习环境太差了。一切都是为了发展吧。”
叶池絮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这种感觉很像朋友失意了，她去安慰或者什么，朋友却早已经想通了走出来了一样。
看着呆住的叶池絮，树灵笑了笑道：“十多年了，已经这样了，想不开也得想开啊。”
何况他已经能脱离本体生存了。
小猫一头雾水，他年纪太小根本不知道这两人对暗号似地沟通了什么，他的“外援”小学也不是这个学校的，对什么老花圃、老教学楼也是一无所知。
可他还是选择了让外援接着掌控他的身体。
喵喵喵，可能这就是向大佬低头吧。
外援大佬沉吟半晌，终于问到：“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成灵的。”
这个灵气稀疏的年代，居然有一棵树是在十多年前成灵，并脱离了本体，藏进了梦现世里，这就足够引起大佬的重视。
树灵的形体一僵，又像是马上要消散似变淡了起来。
“你都住进来了，梦现世不会对正常状态的灵进行处分。”猫崽的胡须微微向后撇了撇。
树灵又恢复了正常。
“你今天好凶喔！”叶池絮伸手把他揪了下来，架着前爪举到了眼前，“小铃铛一点也不乖。”
猫崽扭动着大叫：“说了不准乱叫我小铃铛的！”
叶池絮这才松了口气把他放到了地上：“我还以为你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从进来开始就怪怪的……啊，不对，是我摔倒之后。”
猫崽：“……”
猫崽背后的大佬：“……”
早就感应到真实情况的树灵尴尬地咳嗽了几声，求生欲极强的转移话题道：“学校这片地方本来就是山林，后来不知道怎的又成了墓地，再后来迁坟修了学校。”
“嗯，这是常规操作啊。”叶池絮摩挲了下下巴道。
“以前这片没怎么发展的时候，环境很好，土壤也很好，地是灵的，我早就有了神智。因为一直长得很好，修建墓地和学校时也没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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