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嗯……我比较喜欢法国人的大胆，康定斯基的画太抽象，看不懂。”
“你也有看不懂的时候？”
“我又不是百科全书。”谈熙对着镜子翻白眼儿，脖颈一偏夹住手机，挤了两滴精油在手心匀开，然后往脸上拍。
“行，那就马塞尔·杜尚。”
“嘶……我怎么听着像上街买大白菜一样？”
“都是买卖，没多大区别。”
谈熙嘴角抽搐，“我有电话进来，先挂了，你在赌城玩得开心点。”
“好，开学见。”
谈熙赶紧切换通话，“喂，小白，你在哪儿？”
“进小区了，不大好停车。”
“我马上下来。”
十分钟后，谈熙拉开副驾驶坐上去，宋白顺手将一个热乎乎的纸袋塞给她。
“哟，糖炒栗子，你买的？”谈熙打开袋口闻了闻，还挺香。
“路过，正好有零钱。”
“谢啦。”
两人到了会宾楼天已经开始乌泱泱的，要黑了。
“你们搞什么？这都快一个小时了。”周奕指着表盘，似笑非笑。
宋白一脚踹过去，“闭嘴。”
谈熙也依样画葫芦，力道却比宋白重了n多，“住口。”
“靠！”
谈熙一眼瞪过去。
周奕撇嘴，“我的姐，你这也太狠了。”居然专挑骨头多的地方下脚，果然，最毒妇人心！
杨绪招呼两人坐下，“点菜点菜，小爷肚子都饿瘪了。”
会宾楼的菜自然不差，尤其烤鸭和红烧狮子头，所以，谈熙吃撑了。
离开的时候，宋白和周奕抢着签单，而她只能撑着腰杆一脸便秘。
“嫂子，几个月了？”杨绪笑嘻嘻凑上来。
谈熙气得吐血：“谁是你嫂子？滚蛋！”
“你跟了二爷，不叫嫂子，难道叫婶子？”
“……”
“你看看你这动作，不是怀了是什么？”
谈熙伸手揪他耳朵，那叫一个眼疾手快：“谁怀了？嗯？”
“疼疼疼……”
“刚才不是还嘚瑟吧唧的，现在怎么不喊了？你倒是叫啊？”
“姐，我错了，您手下留情……”
谈熙哼笑，“刚才不是还叫嫂子，怎么现在又成姐了？”
“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两手作揖，杨绪一脸乖觉，“别生气啊！”
谈熙松手，转眼看前方，半晌：“以后别乱叫。”
杨绪见她表情冷淡，不像开玩笑，顿时心有忐忑，也不敢再放肆。
低头，瓮声瓮气：“知道了。”
谈熙用余光偷瞄，见他把头耷拉下来，眼底飞快掠过一抹笑，瞬间又恢复成淡淡的样子，轻嗯一声。
杨绪吐出口浊气，正好宋白走过来，往他肩上一搂：“想去哪儿high？”
想了想，杨绪嘿笑一声，转眼看谈熙：“姐，您看？”
“我没意见，不过八点之前我要回去。”
“那……去唱k？”
谈熙撇嘴。
杨绪立马改口，态度相当狗腿：“去海边兜风？”
谈熙打了个响指：“走啊，愣着干嘛？”
“好嘞！”杨绪屁颠颠儿地跟在后头，“姐，我跟你一个车，上回在俱乐部看你和奕哥比赛，我就一直在想坐上去是个什么感觉，今天总算有机会了……”
“你确定跟我一起？”谈熙似笑非笑地看他。
“当然！”
“行，上车吧。”
谈熙直接霸占了宋白的车，等两人都坐进去了，宋白才后知后觉地摸口袋，车钥匙不翼而飞。
“靠！”什么时候顺走的？
“厉害了我的姐。”周奕摇头，叹为观止，拍拍兄弟肩膀，“三儿，你还是跟我一个车吧。”
“你有没有发现杨绪不对劲儿？”
“他怎么？”不就殷勤了点。
宋白沉吟一瞬：“像条哈巴狗。”
“噗——这形容我给满分。”
“别闹！”一记拐肘送过去，“我说正经的。”
“谈姐不是白叫的，收拾人的方法多着呢，连你这个眼高于顶的太子爷不也心甘情愿为她鞍前马后？杨绪中招不是很正常？”
“呵呵，你好像说漏了一个人？”
“……”
“奕子，你好像也被收拾过？乌鸦笑猪黑，有意思吗？”
“……”
宋白哼笑。
“三儿，你可是第一个栽她手上的人，嘿嘿……我没你‘光荣’。”
宋白笑不出来了。
江畔夜色，晚风习习，笔直宽敞的江滨路上两辆宾利齐头并进，似挟裹雷霆万钧之势，刺破莽苍黑夜。
“姐，超他！超他！”杨绪坐在副驾驶位，像打了鸡血。
周奕加油提档，四根排油管道猎猎作响，劲风擦过耳畔，还有女人清脆的……嘲笑：“周奕，你个怂蛋——”
尾音拖长，似山环水绕。
杨绪替自家兄弟默哀三秒，然后朝隔壁的疯女人竖大拇指，“姐，你就是我偶像。”
“呜哦~嚯嚯~”谈熙干脆把顶篷敞开，冷光再无阻隔地灌进来，她开始放肆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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