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离开
当白如霜睁开眼睛的时候，陌生的天花板让她思维迟滞了片刻，但她马上反应过来了。扑鼻而入的草药味揭示了答案，这里正是王大夫的药庐。
头依然还在刺痛，但浑身的疼痛减轻了许多，白如霜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脚，发现似乎没有骨折之类的损伤，总算松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在一氧化碳中毒死亡之前得救了，只是……到底是谁救的她呢？
“双双，你醒了？”阿煜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打湿了白布，帮她擦拭了一下脸颊。
“阿煜？你不是到县城去了吗？”白如霜有些吃惊地问道。
阿煜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我办完事之后马上就回来了。”
“那……是你救了我吗？”白如霜试探性地问道。
阿煜把白布放回到了水盆中，定定地看着她，说道：“是的。”
不知为何白如霜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了，不由地瑟缩了一下：“你……这是在生气吗？”
阿煜刚想拿着水盆走开，听到她这句话，直接把水盆往桌子上一放，回过头来叉着腰说道：“你说呢？是你非要跟我分头行动，还说不会让自己落单，这才半天就被人逮着空隙了！”
“我……”白如霜一听，有些心虚了。“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胆大到跑来烧窑动手……”
“你没想到！你没想到的事多了去了！我要是再回来晚一点点，你知道会怎么样吗？！”阿煜一边质问着，一边红了眼圈。随后他把头扭开了，似乎不想让白如霜看到他眼中的泪。
“已经第二次了，你总是在我无法企及到的地方出事，这样我真的保护不了你，所以求求你不要再做这些危险的事了！”阿煜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在呜咽。
听完阿煜的话，白如霜沉默了。
“失去重要的人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拜托你不要让我再体会一次，好吗？”阿煜可能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语气太冲了，态度软了下来。
白如霜咬了咬嘴唇，问道：“那你难道要我做被你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吗？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就因为会莫名其妙地面对别人的恶意，我就不做了吗？我承认我没有多少武力值，但我是这么不值得依靠的人吗？只能被你保护，不能跟你并肩作战吗？”
这几个问题问得阿煜哑口无言，但又都在情理之中。经过了近三个月来的了解，阿煜很清楚白如霜并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相反，可能用睚眦必报来形容更合适，而且她经常在智斗上让他吃惊，着实不想成为她的对手。
这样一个女孩怎么会愿意成为只能被他保护的笼中鸟呢？他早就该想明白这个道理。甚至可以说，如果她不是这样的女孩，自己很可能不会对她产生这种特殊的情感，这种用想要报答救命之恩无法解释的情感。
她比自己以为的要坚强许多，这是他最大的误判，但也是他最大的幸运。正因为她是这样的人，自己之前的担忧都可以付诸一笑了。
这么想着，阿煜对白如霜伸出了手，问道：“那你愿意跟我一起面对接下来的暴风雨吗？”
白如霜吃了一惊，对上了他的视线，似乎明白了他问的不是什么富裕村和大川这种小打小闹的事，而是别的什么。但是她并没有迟疑，而是握住了他的手，说：“当然。”
这一次，阿煜笑了。白如霜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
“那我先去把此事了结了，回头再来找你。”阿煜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白如霜叫住了他，“你先答应我两件事。”
阿煜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什么事？”
“第一，不许孤身犯险；第二，把我的乐趣留给我。”白如霜回答道。
阿煜微笑着应道：“没问题。”
目送阿煜离开后，白如霜长舒了一口气。想来他们得知她没死的消息一定会很惊慌吧？她有些期待能看到他们的表情了。
*****
阿煜离开后没多久，戴从顺就带着他的四个帮工来了，一进门就拼命道歉，只差给白如霜跪下磕头了。
“戴师傅，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啊！”白如霜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了。
戴师傅满脸愧疚地说道：“都怪我们没有把门锁上，让宵小溜了进来对你下手，还请你千万不要告诉房庄主，不然我们的饭碗就不保了……”
白如霜摆了摆手，说：“这怎么能怪你们呢？我又没告诉你们有人想杀我。”
“什么？你知道有人想杀你？！”戴从顺一听，整个人都惊呆了。
白如霜苦笑着点了点头，说：“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在烧窑里下手，看来是我小看他们了。”
戴师傅顿时和他的帮工们面面相觑了起来，然后回过头来问道：“你……是故意要落单的吗？”
“也不能这么说。我确实想引诱他们出手，只不过我以为他们会故技重施，在通往后山的桩桥上做文章，只能说是我想得太简单了。”白如霜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你们放心，这绝对不是你们的责任，我也不会跟贤明兄告状的。”
听到了这样的回复，戴从顺总算松了口气，但旋即又担心了起来：“可是这么一来，对方知道你没死，肯定还会再下手的吧？”
“他要是不下手，我反倒头疼了。”白如霜回答道。
戴从顺一听，瞪大了眼睛：“那你不怕他们下次得手了吗？”
“这也是无奈之举，他们准备把我的死伪装成意外事故，如果我不能找到证据证明他们想杀我，就算告上官府，也能让他们侥幸逃脱，根本毫无意义。”白如霜回答道。
戴从顺这下明白了，可还是有些担心：“万一你要是中计了呢？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我觉得这一招实在太冒险了，你还是到外面去躲一下吧。”
白如霜摇了摇头，说：“我不仅仅是为了反制，他们才会冒这种险，也是为了要给家兄复仇。”
“什么？你哥他……”戴从顺吓了一跳，话说到一半赶紧刹住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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