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继续抚琴，语气里说不出是嘲讽还是不屑：“真名？轮回万年哪一个不是我的真名？”
轮回万年，每一世的身份都不同，但也都是他。
红衣美男顿了一下，眸光微敛：“你这样说好像也没错。”
“你还有事？”琴音戛然而止，寒山抬眸，很明显是赶人的语气。
红衣美男甩了一下衣袖，席地坐在寒山的对面，眼角的泪痣愈渐妖娆，眯了眯眼，带着一片潋滟的芳泽：“你知道现在神界是怎么说我的？”
“没兴趣。”
红衣美男也不生气，依旧是朦朦胧胧的声音，自说自话：“神界都说我在外重金求子，我要不带一个两个孩子回去，这对不起大家的传闻。”
他就是神界第一美人，灵歌。
徐然忍不住插话，非常一本正经地语气：“灵歌上神，我家主人又不会生孩子，你可能找错了地方。”
“你是认真的？”
徐然点头，姿态依旧是毕恭毕敬。
红衣美男斜着眼睛看他一眼，然后转过头来单手撑在案几上，偏着脑袋打量寒山：“你这仆人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和他呆一起你也不闲闷？”
“你该走了。”寒山语气冷漠地提醒他：“上神无缘无故滞留人界会破坏三界法则。”
红衣美男收起脸上的嬉笑，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收手吧，你的烟儿已经回不来了，作为朋友，我不想看到你一错再做。”
红衣美男看着寒山，但目光凝聚之处却又不是寒山，而在他的身后：“业债越背越多，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堕魔。”
累计点修行不容易，但要堕落那真的是可以用摧枯拉朽来形容。
寒山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样子，脸上平静无波：“与你无关。”
红衣美男张了张口，妖魅漫不经心的眼角染上了情绪，但最终还是没发火，忍了下来。
徐然叹了口气：“灵歌上神，你都劝了一万年，主人心意已决，没用的。”
“呸，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你要是背叛神界，可能你家烟儿还能活着，现在这算什么？一个灰飞烟灭，一个人不像人魔不是魔。”红衣美男依旧是笑着，但语气里全是嗔怒。
徐然抢先一步解释：“灵歌上神，我家主人也是有苦衷的。”
“所以，就因为他有苦衷，现在就可以牵连那么多无辜的人么？”红衣美男指着寒山：“沉烟说得对，你就是一个渣男。”
寒山衣袖里的镜子发出来“叮叮叮”的声音，表示赞同灵歌的话，这就是个渣男。
“说完了？”寒山依旧是不为所动：“说完了，就走，这里没有你喝的茶。”
灵歌像是赌气一般，提着案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有正事，刚刚来的那一男一女，我问你，那男的是谁？我怎么在他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但是他又想不出这熟悉感究竟是来自谁。
寒山完全没搭理他，下一秒就从竹亭里消失了。
徐然冲灵歌半鞠躬一下，然后也消失了。
灵歌继续喝完整杯茶：“我看这群人脑子都有病。”
然后搁下茶杯，也消失了，只剩下微风轻轻吹扬着亭子四周的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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