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棒了，我这儿有气泡。”
“我这角度不对，可恶，我要重拍一次！”
好痛……
没能在半空中支撑多久，剧烈疼痛让她跌入灵泉。
幸好羽毛防水，让她浮在水面上。
血液从羽毛和折断的鸟喙中流出，混入透明溪水中。
她呆滞看着前方。
她长长的尖嘴断了，另一端不知道落到了哪里，她太痛了，无法在溪水中寻找。
芦苇丛后的修士踩入水中。
美美害怕极了，扑腾着飞到半空。
怪不得那笨蛋鱼会原地打转。
修士来到溪水中央，在几块鹅卵石上取出一只透明的水缸。
水缸的一部分泡在水里，水面略高一些，从天空中俯瞰下去，根本就看不到它的存在。
缸里还布置了水草和鹅卵石。
妖兽太过敏锐，只要有任何灵气波动，都会让它们警觉。
只有用这种凡尘俗物，因为过于普通，很容易被妖兽忽略。
“好痛……”
“美美嘴上流血了！”
园长姐姐的声音。
对了，她在心魔幻境中。
要是她醒过来，是不是嘴唇也会裂开？
她克制着骨折带来的剧痛，游到溪水底部。
鸟喙断了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那半截鸟喙在哪里？
水灌入她的耳孔，让她几度窒息，她在溪水上浮浮沉沉，却被水流渐渐冲走。
绝望。
嘴唇一痛，那是来自外面的知觉。
“别怕，能修好的，膏药已经抹上了。你看，能愈合的，你园长姐姐厨艺可好了，提纯的木灵气连翠云派的植物精都赞不绝口。”
“嗯……”
园长姐姐将她抱在怀里了。
她身上的气味好舒服，好香的气味。
美美恍惚之中，用成熟的少女音应了一声，闻着能让人凝神静气的香薰味。
再次沉睡。
视野渐渐变化。
新的心魔竟诞生了。
美貌。
她曾为美貌所困，却又不甘终日像个乌鸦精一样，用炉灰涂抹自己。
那如果，有一天美貌真的离她而去了呢？
“哇！嘤嘤嘤~”
“人家都哇哇哭，这小孩怎么哭声嘤嘤嘤的？”
粗糙的手捏住了她的脚，将她倒提着。
好难受。
“哇！”
幸好这个过程没持续太久。
她将肺里的水全吐了出来，哭声嘹亮。
“稳婆，我生了公主还是小皇子？”
“娘娘，您生了梁国第一个小公主，陛下见到后，一定龙颜大悦！”
稳婆声音雀跃，手上活儿不断，用湿布擦拭着美美的身体。
擦了擦她的嘴。
又擦了擦。
美美只能看见一张老脸在她的视野中，从满脸笑容，变得惊恐万分。
“娘娘！”
那老奴突然将她抱着，跪在地上，哭嚎了一声。
“怎么了？”
躺在床榻上的女子脸上笑容凝结，对她伸出手，“可是小公主有什么不妥？”
“娘娘……你看这嘴……”老奴抱着她，给那娘娘看。
这是雪颜第一次看见母亲。
虚弱的母亲脸色苍白，额头上汗水粘着头发，面容端庄慈祥。
“啊！妖怪！”
她只看了她一眼，晕了过去。
从雪颜出生到三岁，从来没有见过父皇。
哪怕出门和兄弟姐妹们玩耍，也都要蒙着面纱。
她不知道为什么连小宫女都欺负她，对着她扔石子。
梁国祖上是猎户发家。
有人说，她的长相是兔子妖转世，故意来报复皇族的。
雪颜没明白。
她的宫闱中从来没有镜子，连汤都很少见到。
若是她想喝水了，就会有宫女来喂给她。
有时候她摸摸自己的嘴，好像和别人不太一样。
……
阿风端来一个法宝，定位到康南妖族的据点。
得益于高级灵矿的开采，据点终于多了些法宝陈设。
画面接通后，海叶一如既往地礼貌，对赵溪想行了个礼。
赵溪想脸色凝重：“美美嘴上的伤有火灵气阻碍愈合，我又不敢浇灭了。她过去有遇到过同样的事吗？”
“未曾听闻。当年我族人多是翠鸟精，即便偶有摩擦，也不会折断对方的鸟喙。水面所见与水下的真实位置不同，尖细的长鸟喙能让我们更准确地捕捉到鱼的位置。她小时候性子外向，若是挨饿，一定会来找我的。”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未曾经历过的心魔？”
赵溪想突然后悔，刚才不应该将那水滴弹走，现在还能抽空回答。
那俩大神仙在天空中不断打架，噼里啪啦的，吵得吐纳室里都听得到声响。
她不得不让阿风多布几个静音结界。
海叶若有所思。
好像是他们离得太近，防御阵法破了一个角。
声音更大，从法宝中传出。
海叶的思索被打断，不安地看向赵溪想的身后：“你们那边真的没事吗？”
“老虎你来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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