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伟露出好奇神色：“哦？”。
司海阔：“他几乎不接受任何国内媒体的采访，但却在与员工的沟通上花了大量时间。他常常亲临一线，去感受如何让一线的炮火指挥战斗。但对于那些他不以为意的论坛和采访，从来都是敬而远之。反之，他常与国外媒体侃侃而谈，目的是树立企业的国际形象，为其事业的国际化铺路。”
王志伟点了点头，每一个成功的企业家都有自己特质，赵子明就是这样，低调隐忍，胸有沟壑。
司海阔接着说道：“我们都知道，他不经营关系，不拉帮结派，在人际交往上，有明显缺点，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也在重要的政府关系上投入力量，手段巧妙，布局精致。”
王志伟听了，觉得这才是正常的赵子明。
如果赵子明是一个愣头青，即使别的能力再突出，也不过是混个温饱而已，不可能把事业做的这么大。
王中天听完，不甘落后，接过话：
“他这个人，多沉思，谋定而后动，对于值得做的事情，尽全力做好；不值得做的，都懒得吭一声。金龙贷A轮融资时，他几乎很少出面，都是在幕后指挥，却始终把握着整个谈判方向。”
王志伟喝了一口红酒，毫不在意问道：“他和李伟的关系真有这么好？”
司海阔两人对视了一眼，王中天接过话：“李总这人面热心冷，我虽然跟了他五年，对他的私人关系了解不多，不过赵子明向来不参加这种宴会，李总也没有这么大面子，这次能赶过来，应该不是普通关系。”
王志伟闻言：“这么说的话，我们还要从长计议了，现在赵子明风头正劲，能不碰，还是不碰为好。”
王中天默然，谁能想到，短短三年多的时间，赵子明已经成长为庞然大物，成为自己不能仰视的存在，打个喷嚏，经济都要动一动。
想当初……
司海阔迎合道：“是的，我听说赵子明即将被提名为全国工商联副主席，这次并购ARM公司的影响太大了，如非必要，还是以和为贵。”
他真怕老板犯傻，硬着头上，此时此刻的赵子明，影响力已经不是一区一隅所能震撼的。
王志伟没有说话，本来以为姓李的人走茶凉，可以好好清算一下他的势力，没想到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外援。
虽然他心里不怕，也要考虑考虑属下的承受力，毕竟对上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只要是正常人，心里多少会有点发怵。
王志伟：“我来昆仑之前，听说李伟有意让赵子明接手基金会？”
王中天尴尬地笑了一下，当着新老板的面子，总不好多说什么。
王志伟也没有让他俩回答的意思，皮笑肉不笑：
“这有什么尴尬的，我虽然自视甚高，和赵子明也没法比，如果他愿意接手昆仑基金，我立马退出腾位子，虚席以待。”
司海阔两人讪讪而笑。
当然，退位，不是王志伟谦虚，而是场面话，昆仑基金总估值不超过五十亿，看似庞然大物，在赵子明那里并不入眼。
好在王志伟也知道场合，没有逼两个下属当面表态，接着问道：“我听说赵子明在公司大搞一言堂，只讲集中，不讲民主，有没有这回事？”
司海阔踌躇了一下，开口回答：
“金龙贷是这样的，赵子明发号施令，其他人服从指挥，整个公司恍若一体，不是说不讲民主，而是他太过优秀了，如神明一样被崇拜，几乎所有的职工都会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也不管是看到还是听到，都会下意识地学习，下意识模仿，如果他发出声音，没有人提出异议。”
王志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情况，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司海阔咬了咬牙：“如果刚到金龙贷，你就会发现，整个公司的人几乎一模一样，这些人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热情但有节制，坦诚却话不多，专业但并不炫耀，就像他们的老板，充满神秘。”
王志伟在心中再次调高了对赵子明的评价，几乎达到了个人魅力的顶峰。
他对这种现象并不陌生，说到底不过是一种企业文化。
中国公司的企业文化，就是老板文化、领导文化、体制文化，在这里，不是看你说什么，而是要看你做什么，怎么做，要看领导者行为背后传递出怎样的价值观。
赵子明就是一个能够让人产生信赖的人，他的一言一行，必然会影响整个组织，形成一种组织文化，成为一种组织气质。
王志伟叹息一声：“中天，你们真是好运气，捞到这么一条大鱼。”
王中天矜持一笑，成功投资金龙贷，成为他履历上最耀眼的成绩。
可以说，如果他愿意，凭着这个成绩可以去任何一家中小型基金做经理。
不过他在昆仑还算顺心，并没有跳槽的意思。
风险投资的铁律，就在于宁肯亏损99%的项目，也不能错过那1%的机会，
这是投资的“幂法则”（powerlaw）。说的是，一只基金的回报，也就是业绩，几乎只由投资最成功的那一两家公司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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