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志成转身去了银行，留下赵潘凤在冷风中不知所措。
后者看着肖志成的身影消失在银行门口，心中忽然有了一些念头。
“肖老板这是去？”
赵潘凤呼吸急促，他极尽全力克制着自己的想法，但又忍不住去想。
就像快要溺死在水中的人，拼命抓住任何一根稻草。
他不知道肖志成是早就准备去银行，还是听了他的处境之后，才决定去的。
因为严格来说，两人之间也并没有什么交情。
赵潘凤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只想起来第一次遇到肖志成时，随手帮他挡下了飞过来的足球。
“这只是一件小事，肖老板还记不记得都难说.......”
赵潘凤自言自语，患得患失起来。
至于游戏厅中的那一幕，赵潘凤则完全没想起来，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今天没有遇到肖志成之前，他还是浑浑噩噩，不知道希望在哪里的模样。
而有了刚才肖志成那句话，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这样焦急的等待了快一个小时，赵潘凤才终于看到肖志成的身影从银行中出来。
“妈的，流程多。”
肖志成去的时候空着手，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旅行包，这是银行经理送给他的。
肖志成在里面折腾了半天，走了许多个流程，才终于把支票兑现成功。
一九八八年国内的支票系统还只是萌芽阶段，兑现的又是一百二十万大额现金，因此银行方面不得不慎重。
肖志成走到摊子前，对赵潘凤说道：“把摊子收了吧，去你家看看。”
赵潘凤等这句话等的望眼欲穿，闻言猛地点头。
连五分钟都没用，赵潘凤就收拾了摊子，带着肖志成往家里去。
赵潘凤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两人步行了十分钟就到了。
“肖老板，家里有点乱，你别介意。”赵潘凤不好意思说道。
这些日子他都快愁坏了，自然也没有心思收拾屋子。
“没事。”
肖志成摆摆手，他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脏点乱点都无所谓。
屋子中弥漫着一股草木灰的味道，肖志成抽了抽鼻子。
“妈，我回来了。”
赵潘凤喊了一声，走进内屋。
肖志成没有避嫌，跟着走了过来，他来着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看一看赵潘凤妹妹的情况。
内屋中相对来说干净一些，土炕上躺着赵潘凤的妹妹。
小姑娘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躺着。
一旁的中年女人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玩意，正往少女嘴边送，看样子是要喂后者喝下去。
土法子害人不浅。
看到这一幕，肖志成嘴角一抽。
结合先前赵潘凤所说，毫无疑问中年女人手里端着的，就是弄出来的土方。
光是看颜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肖志成闻着满屋子的味道，猜测碗里多半是草木灰泡的水。
这东西和符水差不多，都属于玄学范畴。
正常人喝了最多也就是跑肚窜稀，但赵潘凤的妹妹这个情况，喝下去多半是要恶化病情。
“等等！”
肖志成急忙大喊一声。
赵潘凤和他母亲李业梅都愣了愣，看向肖志成，目光中带着疑惑。
“潘凤，这是谁？”
李业梅停住手上动作，问道。
肖志成等的就是这时候，一个箭步上去，从李业梅手里把碗抢了出来。
秘制土方被抢了，李业梅倒也没有生气，毕竟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她看向赵潘凤，等待着儿子的回答。
“肖老板是来看雅婷的。”赵潘凤解释道。
这时肖志成也把碗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说道：“阿姨您好，我是潘凤的朋友，肖志成。”
“你好。”
李业梅明明是在自己家，此时却表现的有些拘谨。
随即她眼中浮起一丝希望，问道：“肖老板，你是不是懂医术？”
赵雅婷的病情具体有多严重她不知道，但是情况不妙她还是能看出来的，不然也不会连土法子都用上了。
这年头穷人得病一般都是先硬抗，实在抗不过去了才会用些土法子。
肖志成摇摇头，“我不是医生。”
听到这话，李业梅的眼神再次黯淡下去。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一直拖累着这个家，也不至于连给雅婷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李业梅喃喃道。
“阿姨你先别急着伤心，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我可以送雅婷去医院。”
肖志成赶紧说出这话。
“真的？”李业梅喜出望外。
“真的。”
肖志成点了点头，他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李业梅心中一喜，连忙看向赵潘凤，见到后者也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肖志成摸了摸赵雅婷的额头，烫的吓人。
“你妹妹发高烧了，必须得立刻送去医院。”肖志成说道。
普通程度的发烧忍一忍还能挺过去，但此时赵雅婷的额头摸上去都烫手，很可能已经烧到了四十度。
这种程度的高烧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死亡，救治不及时也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这么严重？”
赵潘凤神情紧张。
八八年的人医疗常识基本等于没有，对很多事情都不够重视。
“非常严重，如果再耽误一会，你妹妹可能就没了。”
肖志成快速说道。
赵潘凤一听这话哪还敢磨蹭，直接把赵雅婷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
李业梅也急忙穿上外套，跟着两人跑了出去。
肖志成带着赵潘凤一家子跑出了胡同，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这里距离医院太远，不做汽车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好在现在正是早上，路上的汽车不少，很快便拦到了一辆桑塔纳。
......
十几分钟，一行人到达了医院。
把赵雅婷交给医生治疗后，他们才松了口气。
等待的过程中，肖志成让李业梅去做了检查，反正人都已经来医院了，正好把病看看。
当然他这么做不是因为爱心泛滥，而是赵潘凤这个人值得他拉拢。
肖志成的生意越做越大，以后也会碰到各式各样的人，因此他需要一个保镖。
在肖志成看来，保镖最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忠心。
他和赵潘凤接触的不算多，但仅有的几次，对方都给他留下了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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