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怀暨觉得这胸口就像是被人扎了一刀，比中毒的时候，还要难过几分。
“我也不能总求着旁人帮我呀？”萧存玉有些不解，“这不是挺好么，您家皇妹巴不得离我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如今再闹出那丑闻，都不用再做那驸马了，然而姜家姑娘无辜，我不好骗她一生，也知道这婚事没法退，也就只能老实交代了……”
“你还敢说她无辜，若不是她没用落水，怎么会牵连你？这还没娶进门便先向着了？”赢怀暨也气得有些糊涂了。
“……”萧存玉心头一跳，“殿下，你这就有点……不讲理了。”
赢怀暨也知道自己心乱了，“从前你男扮女装时，认识你的人不多，倒也能糊弄过去，但如今这京城多少人盯着你？你如此大大方方的穿着女装出门，必然已经被旁人瞧见，用不了一天便会传遍京城，萧七，你当真是不要命了？”
“我正是要命才这么做的。”萧存玉声音有点小。
赢怀暨很想揍他一顿。
却舍不得。
想要敲敲她的脑袋，又是舍不得。
真是想知道为何她这思维天马行空，想一出是一出，明明有时候胆小的要死，偏偏每每干出的事儿都胆大包天！
他脑袋昏沉，头也有些疼，捏了捏眉心：“也是怪我，没有亲自与你说明，让你自乱阵脚。”
“？？？”萧存玉挺恍惚的，她觉得这美色的力量真的是太大了，她身边的人知道她是个姑娘之后，都爱说这话，明明是她的错，却都要怪自己……
“今日起，你便呆在这道观里头，莫要乱跑，我会派人马前来保护你，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便替你寻个由头，让你正大光明的站在人前，我也会安抚姜家，给姜芷找一门好亲，你只需要……”
“尘埃落定？你这是要造反呀？”萧存玉看着他，面色沉静了几分。
赢怀暨沉默不语。
“也不是造不得，然而没有万全把握最好还是不要出手，让世人抓了把柄，那你就不再是名正言顺的君王了，为了我如此，并不值得，而且……我约摸知道，那乱世之相来自于哪里了，原来，我也是世间一枚棋，如此的话，我这阳寿损失的也是理所应当了。”萧存玉静静看着他，说道。
造反，分两种。
第一种，应当是温水煮青蛙，一步一步，在背后算计，让皇帝老儿顺理成章的退位，他登基为帝也无人会质疑。
第二种便是世人皆知他是贼，不孝不敬的篡位之徒，哪怕他今后表现的再如何仁德，天下人都会记得他的污点。
差别太大。
太子想要立即做主，那就是要走第二条路了，如此的话，将来再有大灾，那后果是什么？
是人会说，是新帝无德，天降灾祸。
那野心之人，便有了理由，群起而伐之，纵使他有能力，可平乱也要时日，几年之内，难见太平。
赢怀暨怔了，被她那一句乱世之相惊住。
“你又算卦了？不是说……”他随便一猜，便也是知道的，这样的卦，不知要付出多少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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