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浅浅的笑：“是真的，一学期为三个月，三个月后，如若能通过考试，则可以领到官府办法的执照，有了执照，便等同有了学校和官府的庇护，可以好好的做自己的营生。”
“这，真的能不交一分钱？”还是有人不信。
天上哪有白送的午餐？
这是老百姓都懂的道理。
一时间，有不少人都散开了去。
宣讲的人也不急，毕竟一学期的名额也有限，等到这一百人培养出来了，第二年自然不用她们辛辛苦苦来招学生。
“只有一百名额，不论家中情况如何，贫的、富的、有丈夫的、没丈夫的，年幼的，年老的，都可以来学。”宣讲人继续道：“但只有一点，但凡心思不正的，意图破坏女学、或是进行不正当竞争的，皇后娘娘和程大人定会严惩不贷！”
这话一出，又跑了一批人。
宣讲人继续讲，讲到天黑，就收工回家去。
但这个夜晚，有很多人睡不着觉。
东牛村，一户土房子里。
土房子本有三间，但前阵儿大雨，垮塌了一间，因为家里的男人都上战场没了，至今还只能垮塌着。
年轻的妇人搂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和三四岁的小女儿跪在土炕前，对着上头花白头发一脸戾气的老妇人说：“娘，您就让儿媳去吧，这事儿是官府出面告的，不可能出事儿，而且真的学了手艺出来，咱们娘俩才有个活路。”
“什么活路？你就是看你相公死了，想出去勾三搭四！”老妇人哼：“你听着刘翠，除非我死了，我决不许你出去。”
刘翠眼眶发红，自从相公上战场死了，朝廷虽也发了荣养银，可婆婆身子不好，年年吃药，早把家底耗空了。
婆婆也是看她只生了女儿，没有儿子，跟小叔子盘算着把女儿卖掉换银子继续过日子。
刘翠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
眼看婆婆骂到半夜，什么污糟话都骂了，刘翠还是伺候着她梳洗睡下，才出了屋子。
出来后女儿小红就拉住了她：“娘，您当真要听奶奶的吗？”
“可若是不听……”
“就不听。”小红哽咽，目光却坚毅：“以往她巴不得把我和妹妹都卖了，我都听到了，她跟叔叔都商量好人家了，就是村西头的那家癞子，不止要把我卖过去，就连妹妹也不放过。”
刘翠脸色发白，手都在抖：“你说的，是真的？”
“就是真的。”小红不敢隐瞒，将当日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还说母亲一个女人，根本不可能闹出什么花儿来，若是闹，就由奶奶做主将她给休回家去赶得远远儿的。
刘翠登时怒气上涌。，
她虽孝顺，但也不是什么软包子。
以前是无路可走，现在都到了这个份上，她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了两个女儿考虑。
刘翠当下咬牙，回头就悄悄收拾了几件衣服，带着两个女儿连夜出了村子。
等把才四岁的小女儿托付在外村的发小家后，就带着大女儿直奔京城去了。
按照苏拂的规矩，但凡来报名的，只要说清楚家中情况，签字画押，就能直接入学了。
刘翠母女本在夜风中等了一夜，等到快天明时，昨晚那份义愤填膺散了不少，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他们也不知道，这儿是不是就会真的收容下她们。
但等到大门打开，里面的婆子温和的问她们：“是来报名的？”
“是。”刘翠说：“我们母女可以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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