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雾思索了一下，心中便有了计较。
张小泉抖了抖手，牛雾的身子也跟着晃动了几下。
张小泉一个孩子，居然能够撼动一个成年人。真是不可思议。
这要是在平时，估计连张小泉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不过，现在张小泉心里积聚了许多的怒气，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也无可厚非。
牛雾咳了咳，清清嗓子，说，“我刚才说的全都是实话。第一次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张小泉的心凉哇哇的，就像塞了个冰块在里面。
张小泉问道，“既然你心里没鬼，我让你再看一次，你怎么死活都不愿意？”
牛雾说道，“院长是我最敬爱的人，比亲爹亲妈在我心中的地位都高。我不忍心看他这么受苦呀！
要是你亲爹亲妈被开膛破肚了，你忍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欣赏他们的脏器？”
张小泉无话可说。
如果换做是他的爹娘，真要被开膛破肚了，他也不会忍心看他们开膛破肚的样子。
葛丸见张小泉被驳倒了，连忙偷偷给牛雾比了个大拇指。
牛雾看了，心里美滋滋的，心说，如果葛丸部长升了院长，那他就是大功臣了。到时候，说句不好听的，不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
啊，幸福来的好突然呀！
牛雾想着想着，就情不自禁地哼了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
张小泉眉头一冷，脸色瞬间结了冰，“你爹今天都快要死了，你说今天是个好日子？”
牛雾打了个激灵，连连狡辩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因为院长要死了才这么唱的。我是因为，在院长最危急的时刻，你横空出世拯救了他，才这么唱的。我要感谢你呀！代表整个手术部的人感谢你呀！”
牛雾说的跟真的似的，动情处，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张小泉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摆摆手，让他回去了。
牛雾回去的时候，中途跟葛丸打了个照面。
葛丸冲他欣慰地笑。
两人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在无声中达成了某种默契。
张小泉看着院长的脏器，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愿是我眼花了吧！”
葛丸笑着拍拍张小泉的肩膀，笑着说，“你昨晚一定很少睡觉，才出现幻觉的对不对？欸，不是我说你，小孩子不要仗着自己年富力强，就熬夜贪玩，不注重身体。少年不知身体贵，老年望……”
张小泉不等葛丸说完，就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手术室。
葛丸拍拍手，笑道，“逼空流泪啊！孩子！”
张小泉走后，葛丸依次走到手术室里的每个人跟前，同他们握手道谢，“同志们，多谢你们呀！这次又帮我度过了难关！”
助手不无忧虑地说，“部长，您的眼睛真的没事么？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呀！”
葛丸无奈地笑道，“严重也没办法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我这手术部长的位子。一旦我将眼睛有病的事情公开，那些人肯定又要蠢蠢欲动了。”
“可是老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呀！就拿今天来说，这也太危险了吧！差点儿就让张小泉发现了。
小孩子的嘴巴最不好堵了，出去一咧咧，整个医馆的人就都知道了。”助手说。
“张小泉只是个意外。本来我是想把他赶出去的，可你也看到了，他疯起来跟个魔神似的，尤其那把剪刀，咔嚓嚓，几下就把我搞成这个样子了。你说我还敢哄他出去？我那不是找死嘛？”
葛丸指了指脸上的伤口，一脸严肃地说。
“欸，蛋疼呀！”助手叹了口气。
忽然又问，“哦，对了，院长怎么办呀？他的脏器表面真的有许多白色纤维呀！而且，真如张小泉说的那样，这些纤维越来越粗了。
如果不采取措施，恐怕这些白色纤维会将院长的脏器挤爆掉啊！”
葛丸忧虑地走到手术台前，低下头仔细观察院长的脏器，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看不到脏器表面的白色纤维。
葛丸前些时候突然得了一种怪病，症状不明，反正就是有时候看不见一些东西。
至于什么东西看不到，却不是固定的。有时候是餐桌上的刀叉，有时候是穿在脚上的鞋子，有时候是女人脸上的朱砂。今天则是院长脏器上的白色纤维。
葛丸曾经向医馆里的眼科医生咨询过，他们都表示从没听说过这种怪病。也都束手无策。
医馆里的眼科医生代表了龙城眼科的最高水平，他们都束手无策，找其他人更是无济于事。
所以，葛丸也就死了心。好在手术部里的兄弟都是他的死忠，一直在为他遮拦。
也正是因为这帮兄弟，他的病情才一直保密到今天，而且，手术过程中也没有出过一丁点儿错。
葛丸曾经跟这帮兄弟说过，“只要他能熬到院长退休，并成功晋升院长，他绝不会亏待这帮兄弟，该升职的升职，该加工资的加工资。反正只要跟着他，稳赚不赔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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