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长乐城。
三个审判者先行飞抵了城墙脚下。
红衣主教许诺稍后到来，毕竟作为纯粹的肉体凡胎，没有天使形态的主教只能乖乖地等待车马，而佩科侯爵和星空则许诺如果三人遭遇了危险，一定会尽快赶到。
当然，尽管长乐城接近赛维尔地区的几何中心，但沿着道路行走，从佩科侯国到这里也得花费四个小时的时间。乔晨曦并不愿意等待他们的援助，她希望能够和审判团的成员一起完成任务。
在猜出欢乐女神的力量来源机制的时候，三人就已经商讨出一个简单的方法了。而这个方法的核心在于——让欢乐女神无法获得来自于居民的侍奉。
尽管还有相当多的谜团，比如说邪恶教派是如何渗透到长乐城内部的、他们在长乐城的势力如何分布等等，但作为“邪神”的欢乐女神肯定是他们的计划中很大的一部分。如果能毁掉这尊“欢乐女神”，最终的结果肯定是这些家伙弃城而逃。
毕竟，光凭那些灵魂教徒自身的能力，恐怕不能伤到三个六翼天使分毫。
“女王陛下，未能远迎，实数臣之失职。”在国王不辞而别后，西长乐城侯爵曾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直到罗锐告诉他美鑫一行的去向，西长乐城侯爵才放下心来。
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侯爵现在基本可以被放在“可以信任的角色”的行列之中。虽然可能他曾经有过骑墙的举动，但至少现在，他应当已经被美鑫和乔晨曦征服了。
搞定了侯爵，基本上等于搞定了半座长乐城——这和上次圣圭萨勒面临的情况恰恰相反。上一次，圣圭萨勒为了使长乐城降服于赛维尔国王，对欢乐女神采取了妥协的态度。而这一次，长乐城已经对赛维尔的王效忠，美鑫需要让这座城市完全投向圣光阵营的怀抱。
“你能出城迎接我，我相当欣慰。”看着长乐城的玄武岩城墙，美鑫的心放了下来。至少不走进这座城市，就不会受到欢乐女神的威胁，“圣圭萨勒审判团的成员已经回到了这座城市当中了吗？”
“他们昨晚就回来了。”侯爵沉吟道，“他们一进入城市，便捣毁了西城区的欢乐女神神殿、抹除了墙上的那些空白的告示——当然，可能那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因为我们都知道，‘欢乐女神为整座城市带来欢乐’这一点，早就刻在了市民们的心中……”
“我觉得他们做得太鲁莽了一些。”小雅从来不吝惜自己的批评。
“直接捣毁了！”乔晨曦也认为这么做不妥，但至少，他们的行为对她们的计划影响不大，“那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让他们明白，为整座城市带来欢乐的不只是欢乐女神呢？”
“这不符合我收到的教育，团长大人。”侯爵摇头。
“侯爵先生，那就先从你开始吧。”美鑫笑道，“你认为，你的欢乐是欢乐女神带来的，是吗？”
“尽管我说出实话的时候，你们可能会不太高兴，但我是一个坦诚的人。”侯爵叙述道，“我的回答是：是，女王陛下。”
“但你的快乐应该会有直接的原因的吧。”美鑫叙述道，“想象一下，你和你的妻子和儿女，在休息日其乐融融的场景，这会让你快乐吗？”
“当然。我们全家都会在感受到这样的快乐的时候，赞美欢乐女神。”侯爵似乎并不想向三人隐瞒什么。
“但你的夫人是你靠自己找到的，你的孩子也是你自己生的。”乔晨曦耸肩道，“圣光信仰曾经流行过一段‘所有的好事都归功于圣光’的时期，但现在我们已经摒弃它了。”
“可能主流的圣光信仰，神学家们的造诣远比欢乐女神来得高吧。”侯爵撇嘴道，“但在我们长乐城，每个人都是被欢乐女神守护着的。它不像主流的圣光信仰一样，是无形的，它是有形的。它的的确确守护着我们所有的人。女王陛下，也包括您。”
“恐怕要让您失望了，侯爵。”美鑫摇头道，“它不仅不守护我，它甚至想要夺取我的灵魂。”
侯爵突然一惊，然后捂住自己的嘴巴。前天夜间，他潜入王宫，结果被逮了个正着。而自那以后，他也明白了女王陛下本身便是欢乐之种的事情。
“女王陛下，欢乐女神太想守护您了……以至于……”
“根据您的说法，欢乐女神完全符合圣光信仰对邪神的定义！”美鑫不打算跟侯爵打马虎眼了，她直截了当地怒斥道，“用负面情绪滋养的恐怖实体，无法交流、以毁灭为目标，这不是邪神，是什么？”
“邪神？欢乐女神怎么可能是邪神？”侯爵听到美鑫的论断，顿觉五雷轰顶，“女王陛下，您一定要三思啊！”
“你说，侯爵先生，欢乐女神是不是在以市民的快乐为自己增长壮大的能量，从而裹挟整座城市？”美鑫逼问道。
“侯爵先生，您名为西长乐城侯爵和东长乐城议院的议员，实为邪神的首席祭司，您最清楚。”乔晨曦冷冷道。
“我怎么变成邪神的首席祭司了！”侯爵捂住自己的脑袋，不敢相信美鑫和乔晨曦两个的论断。
“侯爵先生，我相信你没有当这个邪神祭司的想法，但你事实上就这么做了！”小雅补上了最后一句，“你仔细想想，你一直以来做的事情，是不是邪神祭司才会做的？”
“我不是，我没有！”侯爵的声音微弱了下来，“我尊重圣圭萨勒，和所有的居民一样，我……所有的圣徒，圣光，我……”
“侯爵先生，让我们相信你的确不想当邪神祭司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不过，你必须为你的这一行为救赎。”美鑫知道，让侯爵继续这样痛苦下去没有什么意义，还是把话题转到了正面。
“事实上，我对邪神恨之入骨，但我没有想到，有时快乐也是一种滋养邪神的情绪。”侯爵的声音细如游丝，“各位，如果你们想要知道我们是如何进行祭祀的……我可以带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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