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得交易可谈。”顾彦辰冷冷地说：“如果是昨晚，你说了实话，或许，我还能给你个机会。今天？抱歉，我没有时间去验证你说的是真是假，你在顾家的事瞒不了多久。不要以为警察是吃干饭的。”
秦岚默不作声。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沉默，静得只听得到各自的呼吸声。
苏浅夏轻轻起身，给顾彦辰倒了一杯白水。从昨晚开始，他嗓子就有点不舒服。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多，他也是思虑过度，心火上升。
顾彦辰捏了捏苏浅夏的手，示意她坐下。
“秦岚，既然没什么可说的，你准备一下。我让陈明给方警官打电话。”顾彦辰放下水杯，扭头温柔地看看苏浅夏：“阿浅，你也累了，咱们去陪圆圆玩会儿，顺便也休息一下。”
苏浅夏点点头。
两人正要站起来，秦岚忽然出声了：“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她的精神忽然委顿下去，声音也有气无力起来。
顾彦辰和苏浅夏互相看了一眼：“你放心，你是顾家的二少奶奶，你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的。”
当然，前提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郤夜雪是猎狐成员的事情，秦岚已经说过。
猎狐被顾彦楠指使绑架苏浅夏，也是事实。
“那你说说，是谁绑架的你们？目的又是什么？”顾彦辰对已知的事实并不在意。
“我是被猎狐绑的。”秦岚肯定地点点头：“我跟郤夜雪在一起的时候曾经见过其中的一个人。”
“什么意思？”苏浅夏听出了秦岚话里的意思：“绑架顾彦楠的另有其人？”
秦岚点点头：“最初绑架顾彦楠的并不是猎狐，是另一帮人。只是后来到了猎狐手上。”
“你讲讲具体经过。”
“我在监狱里的时候，有人跟我说，精神病患者可以不用受这个罪。那人，是一名狱警。而且他还给我看了一些相关的心理书籍。我照他的话做了，后来就到了精神病院。”秦岚自嘲地笑笑，“也亏得我的身份还是顾家二少奶奶，你们顾家也算照苏，让我住了单间病房。除了每天偶尔会面对那些精神病人之外，我确实比在监狱过得好些。但这里未尝不是另一个监狱。”
“有一天，一个护士告诉我，有人要见我。我以为是顾家的人——林家，是不会看我的。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操作的，只知道他们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正在医院唯一没有监控的卫生间里。他们穿着病号服，跟我一样。带着我来到医院后门，又把我从墙上运出去。”
“你知道是猎狐，就不怕他们为郤夜雪报仇，杀了你？”苏浅夏好奇秦岚为什么一声不响地乖乖跟着猎狐。
“我想到了，可我没什么办法。”秦岚苦笑：“他们真的要杀人，根本不必耍这么多花样——而且，他们并没有杀人的记录。郤夜雪，也早已不是他们的成员。所以我判断，他们不会杀我，但他们救我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那顾彦楠怎么到猎狐手里的？”顾彦辰更关心顾彦楠的问题，他这个弟弟，可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人。
“后来，我跟他们在一辆车上。不知道是向什么地方开，车上拉了窗帘，前面又隔了一层。他们全程没有跟我说一句话。之后，车忽然停了。猎狐两个人好像在争执什么，一个说救他一个说不救他。最后两人达成一致，绑了我，就下车了。没多长时间，带回来顾彦楠，他好像也被绑着。一个人撕掉了他嘴上的东西，他就惊慌地问：‘你们什么人，为什么绑架我？’我听到声音，才知道是他。猎狐没有回答，直接又把嘴给他粘上了。”
“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了。我被扔到了马路上，接着是顾彦楠。我知道的就是这些。至于猎狐为什么这么做，我是真的不清楚。”
这个时候了，秦岚也没有必要撒谎。
顾彦辰看看苏浅夏，应该也只有这些了。
“关于猎狐，你知道多少？”苏浅夏却不甘心。
“我知道的不多。”秦岚努力回想着，神色变幻，仿佛想起了和郤夜雪在一起的日子：“因为猎狐要经常世界各地地跑，燕真才退出了。不过她和原来的成员好像也有联系。据她说，猎狐的成员最后只剩下了两个人。猎狐的组织其实更像一个兴趣小组，各专业顶尖的高智商人才聚集在一起，利用各自所学制定各种拥有不同侧重实施手段的方案，然后去完成任务。燕真说，这种组织对于满足自己的成就感方面十分有诱惑力，而且这些任务，在他们看来，并不违背伦理道德，甚至他们有一种为了正义而付出的感觉。猎狐也从来不限制成员的退出——没有兴趣了，就随意而去。”
“听起来还真是令人向往。”苏浅夏看看顾彦辰，笑笑：“我这种智商的人，人家估计是不收的。”
顾彦辰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我收就行了。哪轮得到别人？”
“顾彦楠知道郤夜雪是曾经是猎狐吗？”苏浅夏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我不清楚，不过，他跟猎狐有联系，是我没想到的。我猜，他应该不知道燕真是猎狐，但燕真肯定是知道他的。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这只是一种直觉。”
“你知道顾彦楠为什么和猎狐相识吗？猎狐为什么会听他的又会救他？”
“我不知道。”秦岚肯定地说：“燕真没有跟我说过这些事情。我也从来没听彦楠提起过。”
顾彦辰给方警官打了电话，如实说了秦岚被扔在他车前的情况。方警官沉吟了一下：“好，我现在去带人。”
秦岚假装精神病人的事情，顾彦辰并没有说，因此她应该仍然会被带回精神病院。
“顾先生，多谢了。”方警官握了握顾彦辰的手：“不过关于秦岚被绑架的事情，可能有些细节不清楚的地方回头还要再请教。”
顾彦辰点点头：“自然，我该做的。”
看样子，方警官并不相信这件绑架案与顾家无关。猎狐，不是谁都能用得起的，更何况，上一个指使猎狐绑人的，正是顾家的人。
不过顾家自己绑人自己又送回来，为的是什么，他也实在是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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