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州到北境，再到京都，虞知的杀戮没有停止。
大楚官员人人自危，一些大臣重臣或多或少都参与了北斗营覆灭的事，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
此时，皇宫之中都是这些寻求楚皇庇护的人。
尽管那一座不可测的皇宫之内的无数气息都不弱于虞知，虞知依旧持剑踏入那一座皇宫中。
三日三夜的厮杀，宗师不出的情况下，虞知所向披靡。
再多的皇室供奉也都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虞知的脸颊，顺着手中的剑落在地面上。
洁白的汉白玉宫殿已经血流成河，充斥着血腥的气味。
虞知一步步地走上前，成百上千的禁军将士一步步地后退。
十万禁军，不是死了，就是被吓破了胆子，只剩下眼前的数百人还能够挡在承明殿前。
“杀！”虞知发出一声怒吼。
早已经力竭的虞知冲入人群之中，一剑就将这数百人斩杀。
呼！
虞知吐出一口浊气，身上的血，脸上的血，早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北斗营的将士，你们看见了，我为你们报仇了！”
承明殿中点着千盏长明灯，象征尊贵的龙椅上坐着垂暮的楚皇。
“老狗，杀我父母，杀我妻女，杀我北斗营将士...拿命来！”
一颗人头从龙椅上滚落。
做完这一切，虞知狂笑一声，声音传遍了整个皇宫。
紧接着，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颓然地倒在地上。
大仇得报，反而是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
死亡并不可怕，失去了活下去的目标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够了吗？”
那一道声音再度出现在虞知的耳边。
虞知杀了很多人，数万之众不乏那些开碑强者，不乏高官重臣。
虞知没有回答，身影靠在大殿的柱子上。
三天前，他报着必死的信念，闯入皇宫。
报仇了，他的生机也耗尽了。
心死，则身死。
在虞知眼前，过往的一切如走马灯似的闪烁着。
儿时父母的关爱，成婚后妻女的幸福，还有与北斗营将士日积月累的生死与共......
渗血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够了吗？
“足够了。现在我也可以去黄泉陪伴桐儿了。”
“你苦修十载，只差半步就能证道宗师。若是死了，不觉得可惜吗？”
虞知摇摇头，说道：“再好的剑，再强的剑也若是没有想要守护之人，便再也没有用途。修为...没了也就没了吧。”
飞雪剑主沉默了，他不会干预幻境的一切。
第一重试炼是对于剑法的感悟。
第二重试炼是对于剑意的感悟。
第三重试炼则是回归了最初的本质——为何修行。
看似简单的问题，却又千百种答案。
片刻之后，飞雪剑主的声音再度出现。
“原来...你早就明白了一切。”
话音刚落，光明的大殿开始消散，虞知眼前的所有景象都像是海市蜃楼一般烟消云散。
重伤濒死的虞知也开始消散。
一切归于黑暗，孤天塔中盘坐的虞知缓缓睁开双眼，嘴角露出笑意。
“前辈的机缘就藏在这三重试炼之中，对吗？”
在第三重试炼之中，虞知经历了一世，与现在截然不同的一世。
一世经历也让虞知明白修行真正的意义。
十载修剑，恍若真实。
岁月无情，剑道有情。
“我的剑，是守护之剑。”
“我的道，是守护之道。”
飞雪剑主露出欣慰的笑容，再度说道：“星云之主以阵法闻名，让吾更为赞叹的是他毒辣的眼光。”
“你已经历过三重试炼，寻到了自己的道。这便是机缘。”
虞知起身，对着飞雪剑主行礼。“若是晚辈完不成这三重试炼，也不会死，对吗？”
飞雪剑主没有回答。
三重试炼是否通过，又能够获得什么，唯有飞雪剑主自己知道。
现在，通过三重试炼的虞知也知道了一些。
飞雪剑主缓缓开口说道：“明悟大道，证道宗师指日可待。”
“守护之道，你的剑有锋芒，无情亦有情。”
“对父母之孝心，对妻子的爱情，对女儿的慈爱，对袍泽的友情...复仇是有情的剑。”
“杀奸佞，斩凶手，又是无情。不论有情，无情，这都是你的守护之道。”
虞知咧嘴一笑，他已经得到了最大的机缘——成为宗师强者的大道。
“前辈，如今夜鬼重现于世，还有诡异的烬墟力量。千年之前，强者无数可有后手留下？”
飞雪剑主淡淡说道：“留在孤天塔镇压封印的只是吾的一道剑意，并没有太多的记忆。”
“至于吾之本尊...恐怕早已经陨落。”
虞知叹息一声，人族的底气全在于千年前的后手和千年间的准备。
忽然，虞知看向飞雪剑主，求教道：“前辈，晚辈还有一事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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